质问他为什么期中考试没有进步,是不是又跟之前一样出去瞎混了。
他说没有,陆灵静也不信,觉得自己变坏了有陆信一份责任。
他忍耐着咳嗽,不想被陆灵静听见,毕竟听见了也不会关心他。
他宁愿生病了不被知道,也不要陆灵静知道自己生病之后也依旧抱着毫不关心的态度。
他可以主动选择一些不那么难过的选项。
陆灵静的训斥比往常的久,他不能够解释说因为卷子难度不一样,保持排名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不是十几年相处下来的母子关系,空缺的十几年人生,让他们空剩下血缘关系。
在陆灵静眼里他进步是理所当然,退步是罪该万死。
陆灵静在那头说让他复读不是为了之后混吃等死,读不好就回来这边上学,别浪费时间又浪费她的钱。
陆远敷衍着说知道了,下次会进步的。
他又听了一会大道理,陆灵静这才挂电话。
陆远翻了翻手边整理的一本错题集,烦躁地盖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走到窗边。他喉咙痒得难受,但心里更难受,跟天气一样,闷得心慌,心躁。
他推开窗,烟一缕缕向外弥散开来。他不知道抽了多久,浪费了多久陆灵静所谓宝贵的学习时间。
他合上窗,留下满屋的咳嗽声和窗台上烟灰缸里头满满的烟蒂和烟灰。
那日没节制地吸烟让喉咙更加恶化了,变得疼起来,陆远换了一种药吃。
黑云压城城欲摧,他见雨欲来,全校基本都关了灯,也无人再从里头走出来。
他永远在等着,看一排排的灯熄灭,空寂着的学校,等到天完全黑了,他看不见学校了,被蚊子咬的手上都是蚊子包,他才舍得坐上那辆回到出租屋的公交车。
一个人住的叫“出租屋”,两个人住才叫“家”。
陆远靠在公交椅子上,裹着沉甸甸雨水的乌云飘得越来越近,心也跟那乌云一般,憋闷又压抑。
林行知总这样,想逃就逃,想待在他身边就待在他身边。就好像他们并非恋人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他竟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去找林行知,何霍那番骂同性恋的话让林行知变得更加胆小了,觉得自己稍微超过安全距离都要害怕地攻击他。
他后悔了。
后悔没在那个时候去追林行知,后悔让林行知逃跑让他自己待着,后悔当时心里怎么能这么冷静,后悔自己这么听话不靠近林行知,后悔说要给林行知足够整理心情的时间和空间。
雨开始下了,淅淅沥沥变成哗啦啦,窗户变成毛玻璃一般,那雨好似一大盆子水兜头给人倒下来,雨伞都被压垮了一些,一大股水从旁边流下来。
陆远快到站时候发现没有带伞,林行知总会在晚上七点半准时看天气预报,提醒他带伞。短短一个学期,林行知真是给他养成了某些依赖他的习惯。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冲进了雨里。
雨雾一样在冲刷,雨水打在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疼,陆远受不了了,找了个巷子,在突出一点点的屋檐下等雨小一点。
雨水顺着屋檐往下落,打湿了鞋子,脚变得冰冰凉凉的,被袜子紧紧地贴着,极其难受。雨水打湿脸,顺着下巴流进衣服里。雨不但没有随着时间变小,反而还带着点风,吹在身上,陆远不停地打着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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