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林行知不解,同一个考场就值得那么高兴吗?
他现在就明白了,跟自己喜欢的人同一个考场,同上楼,同下楼。在准备进考场的时候,一起靠在栏杆上抱着背诵纸,试卷错题赶紧多看几眼。一起押题,谁赢了谁请吃外头的烤肠。他偶尔停下来,手臂放在栏杆上,头枕着手臂,侧头看陆远,陆远也低头朝他笑说:“好好考。”
那不是陆远开玩笑说的话,陆远说得很认真,由衷地希望他考好。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准时到考场,他那时候害怕太多人的目光,久了之后就成了无所谓,自暴自弃地连考试也不想参加。
可他现在觉得考试没有没有那么恐怖,前往考场也没有那么害怕别人打量他。
陆远说的这句话很柔软,烦躁的蝉鸣的打扰被眼前人隔绝开来,笑容如同外头跳动的碎阳,灿烂又耀眼。
微热的夏风吹在脸上,有些痒的。桀骜不驯的金发被吹拂起来,林行知沉溺在陆远的眼神里,不禁地想着——他们能不能同这个漫长的夏天一样长,热恋上百年,生生世世都一直这般的好。
他现在坐在考场里才明白,坐在后头的人,一抬头就能瞧见前面的人背影。他把他会做的题目都做完了,抬头看时钟,就能看见陆远的咳嗽声,如何看见呢?陆远一咳嗽,抓着的笔停下来了,衣服就开始颤抖,背影开始颤抖。
他也跟着停下手,心上一酸,替陆远难受起来,但并不能够分担,埋头继续想题目了。
他前几天没忍住偷偷地跑去陆远楼下,站在房子对面树旁边悄悄地瞧。最近要月考了,陆远看上去在学习上游刃有余,在学校排名不错,但都是每天用晚上时间熬下来的。
他也知道——陆远怕考砸。
窗户关着,陆远的身影像剪影一样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让林行之不自觉地担心陆远的身体。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这么一个人在那间小房子里猛地学习。
林行知虽然躲着陆远,但是陆远没叫他还钥匙,那是陆远带着他去现配的。他还捆了一个巨大的钥匙扣在上头,生怕丢了这宝贵的东西。
陆远既然没说要还,那就没有道理还给他。——逻辑大师林行知如是想到。
他怕陆远这段一个人住不好好吃饭,这人复习和完成作业起来就会忘记时间,想着再做一会,做完了再去吃饭,最后就饿着一股脑地学到十点,说是越饥饿越精神,吃饱了只会想睡觉。最后要么懒得吃,要么只会煎个蛋,泡个面吃。
怕自己不在,两个之前一起好好吃饭,长起来的肉全都要消了。
林行知晚上十二点半点会偷偷地走到了陆远住的出租屋,腿还疼着,慢速地爬楼梯。他用备用钥匙开了门,看了一下锅里还有剩饭和剩菜,说明自己做了,吃饭了。
他把自己做好的冰糖雪梨糖水放到冰箱里,贴了便利贴在冰箱上——[糖水在冰箱],但是写了又划掉了,划掉了又再写[好好吃饭]。写完又觉得不对,陆远还在生他的气,说了两个人无论上学还是放学都不熟的话,他能写这些吗?
他自己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呢,这哪里像恋爱啊,说得好听是装不熟,可熟是是什么时候呢,他给的模糊话语是遥遥无期。
他说下次再说,其实是在做那个先放手逃跑的人。
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写这些关心的话语呢?
他划掉了,想了想把便利贴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不敢坐上床,怕吵醒陆远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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