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能突然提着他的耳朵吼他你什么时候能乖一点!让我省点心!
他只是有点想他爸了。
陆远知道他不爱表达许多的内心情绪,硬冷外面只不过是一层表面的水障。
不掰开烧焦的棉花糖,怎么知里头照样的柔软甜蜜。
他的性格如此,再不好都事情也要说还好,还可以。
一点点想念便该是很想念。
人死了到没了知觉不知疼痛,化成世界一尘一土。可活着的人却还是凡胎肉体,受着人世间的生老病死的苦痛知觉。
林行知身上带着他父亲留下的记忆,那是一个破裂的家庭,留下的完整回忆。
他很羡慕林行知,他有个父亲,曾经有过完整的家庭。
无论是为了林行知,还是为了他父亲的遗物。
他希望林行知的家庭回忆还能依旧完整。
他要去找到那丢失的玉佛。
他找了许久,天从暗到亮,累了便想象到了林行知拿到玉佛的欣喜,便不知疲倦继续弯腰寻找。
林行知便快脚走过去,脚时不时陷进沙子里头,走的慢,还容易崴脚。但冥冥之中,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再快点,再快点。
偶有海鸥飞过,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林行知喊了一声:“陆远!”
陆远恰好顿了一下,听见声音没起,反而找到了什么似的,一拔从沙子里拽了出来。
林行知跑得更近了,他又喊:“陆远!”
陆远立马抬了头,拿着手中沾满沙子的玉佛坠子,冲林行知大喊:“林行知,你看啊!我找到了!”
朝霞已去,日升出海。
海平线那边露出的不是刺眼的光线,是外头温着一圈白的日光,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太阳在慢慢醒过来似的,成了逐渐被敲开,流出金黄色油光的咸鸭蛋般,柔和又依旧灿烂。
海面上粼粼波光,闪动着粼粼日光。
陆远背对着旷阔无垠的大海,暖暖日光笼着他,浑身裹着一圈淡黄色的绒毛。
陆远的粲然一笑,如夏花猝然间盛放,向阳一般热烈又恣意。
他身上好像在发光,他的心上人好像在发光。
林行知身体中间仿佛开了一扇窗,那一笑化作了一双手,拉开了窗户,飞出千万只白色鸽群,它们系着彩色的丝带飞往那湛蓝的天与海。
翻涌的青春盛大如一场夏日电影,他的眼成了摄像机,框住了那泪与笑,任风吹不走。
要抱住他——林行知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在盘旋。
他像是被命运选择中般,狂奔过去,跑丢下了脚下的鞋,那宛如柔荑的金发顺着风飘扬着,他一把抱住这场电影里的另一个主人公。
他挂抱在他的身上,狠狠地亲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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