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捎了回去,段忌尘神色顿了顿,放了手里的书,抬头看了邵凡安一眼,绷着小脸儿动动口型:“无聊至极。”
邵凡安可不就是无聊劲儿起来了,索性拧过身子明目张胆的盯着段忌尘瞧,这仔细一瞧才发现,段忌尘翻书翻得特别快,看东西有点儿一目十行的意思。邵凡安一开始以为他在那儿乱翻糊弄事儿,便走过去抽出一本他看过的书,随便翻了翻,问他里面的内容,他居然都能答得出,而且复述的和书上相差无几,邵凡安这才意识到他记性确实是好,便在一旁诚心实意地赞叹了一句:“脑袋挺好使啊。”
段忌尘抿了抿嘴角,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变化,将手上的书翻过去一页,轻声哼了声。
一直在书桌底下趴着不动的狼影忽地立坐起来,耳朵尖儿颤了下,尾巴在屁股后头擦着地摆来摆去。
段忌尘被书桌挡着视线可能看不到,邵凡安可是一眼就瞧见了,抱着胳膊抖了抖肩,绷紧了才没笑出声来。
他跟段忌尘相处久了,见狼影的次数也日渐增多,久而久之的就慢慢摸出一套规律来——用御灵术召出的灵兽,和施法者之间似乎有一部分灵识是共同的,灵兽的行为或多或少会受主人情绪影响,其他弟子使用御灵术时会不会也这样邵凡安不知道,但这一点在狼影和段忌尘的身上尤为明显。
夸一句就给摇尾巴,邵凡安心里乐得不行,心说段少爷虽然脾气是坏了点儿,可意外的还挺好哄,是条看着凶实际上顺着毛就让摸的小狗崽儿。
就这样,两人天天杵在一起,邵凡安把段忌尘那副小脾气给摸出个七七八八,这一阵子闲着没事儿就夸少爷两句,权当哄小孩儿了。段少爷一被哄立马就别别扭扭的,他一别扭邵凡安就觉着好玩儿,乐呵呵的哄得就更起劲儿。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这期间蛊毒发作了四五次,书房里的书借了又还,还了又借的,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可书卷中有关蛊术的记载还是寥寥无几。
唯一沾点儿关系的,还是在某卷书的后记里,笔者记录的一则异闻游记。里头大概的意思是说,笔者年轻时曾游历至南疆,旅途中不慎被不知名的毒虫咬了一口,随后的几日高热不退,眼前时有幻象出现,最后还是被当地人带着深入林地,寻得善操虫术的异人出手,最终才逃过一劫,得以痊愈。
文章末尾,笔者简短写了一句“虫蛊之术,虫毒犹可解,蛊毒不可解。”
邵凡安看见这句时脑袋瓜子简直嗡嗡的,这句写了还不如不写,世上术法有千百种,有施术的法子,自然就有解术的法子,他觉着书上这句“蛊毒不可解”不能全信,不过倒是给他指明了一条线索——待段忌尘能出远门了,他得想办法跑一趟南疆,去见一见书中所谓的“异人”。
他把这则游记拿给段忌尘看,段忌尘那时正捧着另一卷书在读,读得甚为专心,被他连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你蛊毒发作时是什么感觉?”段忌尘看完倒是起了好奇心,问道,“也会看到幻象吗?”
“不会,身上发热倒是真的。”邵凡安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长时间没有解蛊,奇经八脉都有很强烈的疼痛感。”
段忌尘拿手指搓了搓书页,状若无意地问:“哦,那你发作时……看到我,会怎么样?”
这话问的……
邵凡安跟心里直翻白眼,心说能会怎样,想你肏我呗。
可这话说出口未免太糙,他怕吓着小孩儿,便含糊道:“想离你近点儿。”
“哦。”段忌尘淡淡一点头,放下书站起身,两手往后一背:“你过来。”
邵凡安不知他想干什么,抬眼看了看他,便抬步走了过去。
段忌尘扬扬下巴:“站近一些。”
邵凡安只得绕过书桌,站到段忌尘身旁。
段忌尘又道:“再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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