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撒呢。邵凡安心里憋着气,可要真把话翻出来一句句掰持清楚,非得论出个谁对谁错来,他又觉着矫情——他这个岁数了,跟个不讲理的小屁孩儿较个什么真儿呢。他闭了闭眼,心想,不跟幼稚小孩儿一般见识,然后就只能把火气吞巴吞巴往肚子里咽。
他这头没啥好脸色的,段忌尘这边倒是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还给他从行囊里翻了身干净衣服出来。
邵凡安擦洗完了就往身上套衣服,边套边没好气地道:“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我这里待着?你不怕贺……”他舌头打了个结,那仨字儿差点儿脱口秃噜出来,他蹙了蹙眉,改了个词儿,“你不怕其他人看到了多想?”
“多想什么?你本来就是我带来的人,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对。”段忌尘倒没听出他口气里的不对劲儿来,背着手在他身后转悠,“再说谁能看到,其他人全都走了。”
“走了?”邵凡安动作一顿,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所有人都出门了?”
“白珏去坐诊了,沈青阳……”段忌尘顿了一顿,抿嘴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干嘛,你管他去哪里。”
“没人来找我吗?”邵凡安顿时有些懊恼,主要他昨天刚跟人家撂了话说要来帮忙,结果第二天就失了约。
“有人来敲过门。”段忌尘哼了一声,“谁让你睡得那么死。”
邵凡安骂骂咧咧,心说我那是睡死了吗,我他爷爷的不是让你给折腾晕了——这话说出口确实也有些别扭,他憋了憋,没吱声。
窗外的日头都快爬到正空了,邵凡安往外看了两眼,动作立刻麻利起来,收拾完自己,又把一床的狼藉给归置了一番,末了还在地上捡到个小空瓶子。
小瓶儿看着稍稍有点眼熟,他把在手里仔细瞧了瞧,想起来了,这不是昨天沈青阳给他退热用的小药瓶嘛。他还举起来看了看,里头早就空了。
“看什么看,都用光了。”段忌尘一脸的不高兴。
邵凡安愣了愣,刚要问用哪儿了,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段忌尘昨天是拿的什么玩意滴他屁股的了。
“啧。”邵凡安忍不住咋了下舌,心说缺不缺德,拿人家好好儿的退热药做这个用。
等归置完柴房,邵凡安抬脚就要出门,段忌尘紧紧跟上:“你干什么去?”
邵凡安能干什么去,干饭。
俩人在客栈里吃了顿不早不午的饭,邵凡安吃完一抹嘴,直接跟小二说记段忌尘账上,然后起身出了客栈大门。段忌尘在他身后追着问:“又要去哪里?”邵凡安估计也甩不掉他,想了想,便把从沈青阳那里听来的疑点和他说了说。
一是小村子里几人同时失心疯的事情确实听着有些蹊跷,二是他昨天要帮忙的大话都说出去了,他在客栈也闲不住,便想着去周围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沈青阳他们。
段忌尘一把把他揪了回来,语气不善地道:“那你找沈青阳做什么,你又不是他的人,你想查这事儿,难道不应该跟着我。”说完转身就拦了个在旁边瞧热闹的路人,不大客气地道:“喂,你过来,我问你,你们村子疯了的那几个人都住哪里?”
段忌尘可能是模样长得好,穿戴打扮还贵气讲究,身边就总有半大不大的本地小孩儿盯着他看,他也不在乎被围观,随便逮着个离得近的男孩儿上去就问,也不怕给人家吓着。
那男孩儿瑟缩着往后躲了躲,段忌尘从兜里摸出碎银子来,不耐烦地道:“你好好答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孩儿往后又退了退,但没撒腿儿跑开。邵凡安只得无奈的上前一步,把话头接了过来,语气温和地道:“小弟弟,你别怕,我们是来村子里治病的,不是坏人。”接着反手一抬掌,手心里变出颗小糖球来,“你知道这附近有谁的家里人患了疯病的吗?劳烦你帮我们指个路,好不好?”
糖球明显比银子更好用,小孩儿嘴里含着糖,蹦蹦哒哒的在前面带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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