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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忌尘想了一想,回答得还挺认真:“没有,我师父座下只有我一个弟子,我没有其他师兄弟,过节会和家人待在一起。”他说话时,祝明珠正在拿筷子偷偷沾酒喝,被宋继言发现了。宋继言屈指在她手背上一弹,她立刻嗷了一嗓子。段忌尘顿了顿,继续道:“不如这里热闹。”

祝明珠捂着手背给邵凡安告状,祝明辰撂下筷子打了个饱嗝儿,宋继言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邵凡安拿手指叩叩桌子:“行了行了,时辰挺晚的了,你们吃完就回去休息吧。”他偏头看看二师弟,“继言,碗筷放下不用收拾,你带他俩回房吧。”

“好。”宋继言应了声,起身时眼神在邵段身上轻轻一晃,便领着俩聒噪小孩儿撤了桌。

邵凡安拿起酒坛又要给自己倒酒,段忌尘这回说什么都不肯了,站起来一把给他拦住了:“邵凡安,你再喝就真的醉了。”

“醉不了。”邵凡安笑呵呵的,拎着酒坛在段忌尘耳边摇了摇,“你听,就剩个底儿了,不喝该浪费了。”

段忌尘面色显出几分无奈来,邵凡安跟哄小孩儿似的,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板凳:“来来来,坐下,陪我把这口酒喝完。”

段忌尘只好再次坐下,看着他把酒坛子里最后一点酒倒进他俩的酒杯里。

“我师父门下四个弟子,其实没一个是正经拜师进来的,差不多都是捡来的。”邵凡安抿一口酒,眯了眯眼,“继言来的那年八岁,是跟着师父回来的。听师父说,他爹娘都是混迹江湖的人,结果出了意外,双双殒命了,只留下个年幼的遗孤。我师父一看,小孩儿可能活不大啊,就把他领回山上了。”

邵凡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起说这茬事儿了,可能是段忌尘提到他没师兄弟了吧,也可能是这点儿酒喝得确实上了头,反正回忆是一股脑涌出来了,他话匣子咔吧一打开:“你别看他现在是这个模样,他刚来那会儿性子孤僻得很,我师父把他带回来,自个儿就下山逍遥去了,山上那时就我俩,他愣是三天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还以为他哑巴。”

宋继言小时候瘦巴巴的,八岁的孩子,警惕心却是高得很,不肯说话,只拿眼睛看来看去的,盯着人瞧的时候都不错眼珠。

邵凡安那会儿也才十三岁,勉强长成了半大少年,也是头一回做人家师兄,有心想照顾照顾这个新来的寡言师弟,可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宋继言刚来青霄时身上是带了伤的,他学着给人家包扎,下手没个轻重,弄疼了宋继言也不怎么吭声。后来俩人相处得久了些,彼此慢慢熟悉起来,他让宋继言喊师兄,宋继言不肯,只连名带姓的叫他大名。

之后约莫过了有两三个月吧,有天晚上宋继言趁着他没留神,自己偷偷跑下山了,他发现那时都大半夜了,外头月黑风高的,师父还不在,他挑着灯笼赶紧追出去了,沿着山路满山的找。

后来还是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小土坑里找到的人,宋继言不小心滑到坑里去了,不知道一个人在里头待了多久。邵凡安一路急吼吼地出来找人,找到这附近时,隐约听到土坑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喊他名字。

那土坑对成年男子来说不算多深,但小孩子摔进去就爬不出来了,邵凡安都不知道当初哪儿来的力气,翻下去又翻上来,背后还背着自己离家出走的小师弟。

他背着师弟一路呼哧带喘地往山上跑,吓得不行,宋继言脑袋磕碰了,流了一额头的血。那血温乎乎黏稠稠的,顺着师弟的脸颊淌下来,再渗到他后领子上。

他背着人上山,拿了所以能找到的银两,又一口气跑下了山,冲到医馆去砸人家大夫的门。

“估计是那时掉坑里被吓着了,继言后来还落下一毛病,有点儿怕黑。”邵凡安回想起当年,还记着当时那股胆战心惊的劲儿,可旧事再提,现在已经能当做一件趣事了,“他脑袋上磕破个洞,大夫把他头发剪秃了好大一片,包得像颗熟透的小香瓜。”

邵凡安想起那颗溜圆的小脑袋瓜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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