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的形象很可能已经毁于一旦。
“主子说好看。”充恒默默扭开了头。
梁烨身上的龙袍穿得随意,整个人歪斜地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支着脑袋,耳朵上的坠子轻晃,他另一只手拿着份奏折,漫不经心地看着。
底下跪着的户部尚书许修德高声道:“陛下,我等去内朝索要国库钥匙,竟被他们给轰了出来,陛下,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呐!”
“陛下,内朝跋扈专权,许多任务我等即便有心也无力,还望陛下早做决断!”中书令崔运出列道。
“陛下,如今外朝式微,不可莽撞行事。”侍中卞沧出言劝谏,“当务之急是解决河西疫病!”
“敢问卞大人,外朝无权,怎么解决河西疫病!?”有人出声反驳。
不出意外又吵了起来,情急之下卞沧道:“闻太傅,您倒是劝劝陛下啊!”
闻宗抬头看向龙椅上的梁烨,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
梁烨将手里地奏折随手一扔,没理会那群吵嚷的大臣,仰起头来看向大殿屋顶,正好和王滇窥探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王滇惊讶于他的敏锐,接着便见他扬唇一笑,抬手慢条斯理地拨弄了一下右耳的耳坠,细微又清脆的铃铛声越过嘈杂的吵闹,准确无误地落进了王滇耳朵里。
玛瑙靡丽,松石清艳,却全然压不住这妖孽似的一笑。
吵嚷的大殿倏然一静,胆小的已经两股战战,毕竟这个笑容太熟悉了,以前陛下他每次想砍人脑袋都是这么个笑法啊!
房顶上的王滇瞪了他一眼,拿过琉璃瓦来把窟窿给堵得严严实实。
梁烨的笑容瞬间一收,低下头来看向这群碍事的蠢货,语气阴沉烦躁,“怎么不吵了?”
众人面面相觑。
梁烨往大殿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了许修德身上,“把这胖子拖出去砍了。”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许修德险些吓尿,拼命地在地上磕头。
“许修德乃户部尚书,还请陛下三思!”右仆射晏泽出列跪下来给他求情。
随后崔运、卞沧还有曾介等人也跪地求情,百官一看,哗啦啦跪了一片。
梁烨丝毫没有改主意的打算,目光不善,“怎么,威胁——”
话音未落,他突然被光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抬头去看。
王滇冲他摇头,用嘴型冲他喊:‘这!人!还!有!用!’
梁烨不爽地皱了皱眉,起身拂袖而去。
“散朝——”云福见状高声道。
逃过一劫的许修德瞬间瘫坐在了地上,旁边有人来扶他,他看向了梁烨离开的方向,使劲咬了咬牙。
王滇蹲在房顶上,捏了捏手里耳坠,旁边的充恒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你死定了。”
王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充恒指着他手里的耳坠,“你要是戴上,说不定主子会饶你一命。”
“这种丑东西——”王滇拧眉。
充恒警惕地看着他身后,王滇毫无所觉地把耳坠往他手里一拍,“你想天天看梁烨戴着这玩意儿现眼吗?”
“现眼?”身后传来了梁烨阴恻恻的质问。
王滇转过头,就看见梁烨耳朵上那个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耳坠,他拿着手里的耳坠对着他比划了一下,昧着良心道:“还行,你戴一对肯定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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