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好眼力。”王滇闻着烤鸭的香味,笑道:“您在这儿干买卖干了不少时候吧?”
“嗐,得有小二十年了。”老板得意道:“别的不说,咱们庆沧县大大小小的事儿,你问我准没错。”
王滇跟他聊了好半晌,从庆沧县这两年的赋税徭役和科举改革一直聊到了东边巷子头上住的的李大娘家的狸猫下了几只花色各异的崽,街坊们一致认定崽子们有好几个爹。
王滇拎着烤鸭回府的时候正值晌午,庆沧的天气比大都要暖和不少,王滇甚至不用穿额外的披风,他优哉游哉的回了家,便听新来的几个家丁聚在一起唠嗑。
“听说东辰那边出了个很厉害的少年将军,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打过了云水不说,直逼楼烦王庭!”
“他娘的真是个人物,刚过了十六不到十七岁,战神转世吧。”
“要说这仗有意思,东辰和楼烦打了这么些年,头一回打到了那些鞑子的老窝,真痛快。”
“和咱们赵国又没什么关系。”有人叹气道:“虽说咱们新帝仁厚,但这赋税是一年比一年重,再这么下去真就难办了。”
“要我说——见过公子。”有人眼尖看到了王滇,赶忙行礼,其他人也都纷纷闭上了嘴,匆忙向王滇行礼。
“不必多礼。”王滇和气地摆摆手,将手里放烤鸭的纸袋子递给他们,笑道:“刚热乎的,拿去分了吃吧。”
“哎哟,多谢公子。”几个家丁都很高兴,毕竟他们都是普通的家丁,平时难得能吃顿肉。
王滇示意他们忙,在园子里慢慢地散着步,脑子里琢磨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宅院后门。
“公子,外面有人。”长盈忽然现身,凑近他低声道:“像是喝醉了酒。”
“这么冷的天再冻出毛病来。”王滇道:“咱们出去看看。”
长盈心底不太赞同,但这么些日子跟着王滇相处下来,他也摸清了这位主子的脾性,那真是顶和善的人,不过这种和善又跟他看多的和善不同,更像是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行为规则,许多善事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寻常之举,反而有些他以为无伤大雅的事,王滇却会有些不近人情甚至严苛。
有点怪,但却很让人喜欢。
毕竟王滇十分尊重他们,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都难找,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就算王滇哪天没这般有钱了,他也愿意跟着。
后院的门打开,台阶上委顿着个书生郎,醉醺醺地抱着酒坛子,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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