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又不受控制地抬起了方才拿过信纸的手,近乎痴迷地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温柔又虔诚地吻在了自己的指尖上,压抑着眼底几欲汹涌而出的欲念。
……是梁烨的味道。
“子煜。”他低声呢喃,着迷般地亲吻着自己的指尖,一遍遍喊着梁烨的字,最后却又神色冷酷的强迫自己将手挪开。
然而很快他又神经质地转了转脖子,从袖中摸出了仅剩的那枚铜钱,狠狠地攥进了掌心,硌得手指生疼。
哪怕跑的时候设想地再完美,哪怕已经杜绝了任何可能让他想起梁烨的苗头,哪怕同旁人无数次谈起梁烨的名字他都坦然自若,但梁烨只凭三言两语几个墨字,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勾缠住。
王滇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在疯狂地思念梁烨。
想念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想念他疯癫又令人恼怒的小动作,想念他身上的气息,想念他喊王滇时总是会勾起的唇角……他想把梁烨时时刻刻都困在自己身边,呼吸的所有空气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每次失控每次情动都与自己有关,想他目之所及,皆是王滇。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嘴里传来了苦涩的血腥味,他仓惶的睁开眼睛,用力地掰开自己攥得死紧的那只手,扣出了那枚铜钱,然后从袖中找了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梁烨的里衣上拆下来的线,将那枚铜钱系捞戴在了脖子上。
而那枚青色的平安扣,则被随意地扔进了袖子里。
这枚铜钱是梁烨随身带了最久的东西。
他感受着铜钱微凉的触感,拧着眉使劲地掐了掐自己的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满脑子除了梁烨全是梁烨。
王滇孤身一人怔愣良久,才缓缓的叹了口气,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起身走到了桌边,摸到了方才匆忙系住的死结,解了半天没能解开。
算了,反正在衣服里别人也看不见,就这样吧。
——
北梁。
梁烨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旁边跪了一溜宫女太监。
他狐疑地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对面的闻宗笑道:“陛下可是受凉了?”
“朕身强体壮,太傅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梁烨混不在意,落了枚棋子。
闻宗熟悉他的脾性,只道:“陛下可想好了,真要派人出使南赵?陛下心中可有适合的人选?”
“云水共治的问题是王滇提出来的,本该派他去。”梁烨面不改色道:“可惜他这两个月一直抱病在床,朕思来想去,决定派许修德、文玉还有崔琦前去。”
“……”闻宗沉默了片刻,严重怀疑这三个人是他现想出来的。
许修德,前户部尚书,油嘴滑舌胆小怕事看见银子就走不动道,文玉沉默寡言官职低下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崔琦双腿残疾性子冷淡能说一个字绝对不会说两个……这么三个人出使南赵,是生怕南赵不知道他们北梁无人可用。
“太傅可有合适的人选?”梁烨又落下一子,不等他开口便道:“年关将至,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朕看这满朝文武,就这三个是孤家寡人,去出使最合适不过了。”
话说到这份上,闻宗就明白过来梁烨压根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他自己的决定,便也不好再多说。
毕竟跟如今朝堂中这些烂摊子比起来,云水共治和出使南赵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从明日起朝中便开始休沐十五天。”梁烨看起来心情不错,“太傅劳累了一年,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皇帝开始说人话,反而让闻宗有些不安,但他又实在想不通梁烨到底在开心什么,只能笑着接话,“陛下也该好好休息才是。”
“自然。”梁烨和善地点了点头。
待闻宗离开之后,充恒悄无声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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