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黑色金色缠绕地绳子,铜钱上还带着点暖意。
之前他故意捏造出来了个发妻,哪怕后来告诉梁烨是假的,但梁烨看起来并不怎么相信,总是吃些莫须有的醋,他看着有趣,也没正经地解释过,只当是两人间的小情趣,毕竟在他看来,这对他对梁烨实在无关紧要。
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猜忌和占有,以及无法令人抗拒的征服和刺激,或许还夹杂着同属一个人微妙的禁忌背德的快感。
结发不结发,恩爱不恩爱,谈起来就稍显虚假,仿佛他跟梁烨有多么深爱。
梁烨要是真爱他,就不会千方百计困住他,他要是真爱梁烨,就不会处心积虑地去算计对方。
王滇几乎可以想象出来梁烨一边皱着眉吃着他“早亡发妻”的醋,一边霸道嚣张地将自己的头发编进金线里,然后小心地给他系在脖子上,津津有味地等着他什么时候发现。
毋庸置疑,王滇的头发肯定也同时遭了殃,被无声无息地剪掉编进了他戴着的那黑线中。
实在天真幼稚。
这实在不像梁烨能干出来的事,但又好像梁烨干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惊讶。
王滇攥着手里的铜钱绳子,对上了镜子里的那张脸,然后冷酷地压平了不受控制弯起来的嘴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缠了发丝的金线串着铜钱,被原封不动地系回了脖子上。
打成了原本的死结。
——
南赵,京城某处酒楼。
大年初六,热闹和喜庆依旧未褪,酒楼里的客人们推杯换盏,爆竹声时不时从外面传进来。
丛映秋靠在窗户边上看楼下的小孩儿玩耍,闻言笑盈盈地转过头来,“王公子,您是在耍我们玩么?”
王滇不紧不慢地撇去杯子里的浮茶,“丛楼主,生意就是生意,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是信任您和飞仙楼才找的您,不然同样的价格,我完全可以去找别家,东辰、南赵、北梁,可不止飞仙楼一家。”
丛映秋沉吟半晌道:“你前脚好不容易从梁帝手中逃脱。”
“这便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了。”王滇抬了抬手,长盈和长利便搬着个大箱子进来,箱子打开,是满满当当的金条。
丛映秋目光微顿,“这未免也……”
“只是定金。”王滇笑得温和,“若还能将人带回来,我在南疆的生意,丛楼主无须本金,参三成的利。”
丛映秋默默地嘴里“太多了”三个字给咽了回去,正色道:“公子当真?”
“当真。”王滇道:“我不止喜欢做生意,也喜欢交朋友,战场上瞬息万变生死难料,说到底不过是买个安心。”
“既然公子这般坦诚,那我也不跟您说虚的。”丛映秋道:“这单我亲自带。”
“那就有劳楼主了。”王滇笑眯眯地跟她开始讲自己的详细要求。
虽然有些词汇听起来陌生拗口,但丛映秋也明白过来他们具体要做的事情,第一就是确保梁烨活着,断胳膊断腿以及其他不可抗力的出现都会影响最终收到的钱,第二无须干涉战场,他们的目标只梁烨一人,相当于王滇在混乱中给梁烨请了一堆隐藏身份的私人保镖,关键时刻挡枪挡箭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人……最后带人回来属于额外的条件,当然回报十分丰厚甚至丰厚得过头,但不能与前项条件冲突。
丛映秋看完了厚厚一叠书契,在满屋子金闪闪的光芒里按下了手印。
给梁烨买了“保险”——且不止飞仙楼这一家,王滇心里的焦躁才勉强被抚平了一星半点,同时又有些庆幸在宫中当“假皇帝”时热衷于给自己铺后路,毕竟商人还是经商来得踏实,借助当皇帝的便利条件,在各国都打下了“据点”,出宫之后没了梁烨亲自监视,他的可操作空间更大,先进新奇又不算贵的小东西往往能极大地吸引人们的需求,得的利又能够投资实业,他甚至阴差阳错在北梁被东辰占据的华东郡搞到了一座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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