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十成十,手底下的暗卫怕他怕得要命,王滇却将他当成跟杨无咎一样的愣头青,支使他来干这种活。
“丹阳王?”杨无咎还真不知道。
他每天除了打仗就是训练,满心满眼都是报仇,压根就没关注过外面的消息。
“回大都老老实实做你的阔少吧。”充恒坐在了桌子上,一只脚踩着有些晃的长凳子,撩起眼皮看着他,“你传送消息立了大功,主子给你爵位和封赏,你和王滇又是朋友,好好给你义父养老送终,再娶上几房夫人生堆孩子,后半生过得舒舒坦坦,多好。”
杨无咎问:“王滇也是这么说的?”
“我说的。”充恒抬脚勾起了长凳掂了掂,“他只说尊重你的决定,但作为朋友还是要劝你一劝,先让我来跟你玩,啧。”
他跟杨无咎有什么好玩的,草包一个。
杨无咎抽了抽嘴角,坐在床边沉默,但很显然充恒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个人看对方都不怎么顺眼,不尴不尬地共处一室浑身难受。
“你不忙吗?”
“你不去训练?”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今天休息半天。”杨无咎其实饿了,很想吃饭,但充恒在转他的筷子,他恼怒又不敢说。
“哦,王滇说我必须待够半个时辰。”充恒说。
“简凌死了吗?”杨无咎没话找话,他自从那个雨夜离开大都,便彻底断了关于皇宫的消息。
“死了,自戕。”充恒想起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皱了皱眉。
“简凌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杨无咎想起简凌那张脸,依旧从心底里厌恶,“他助纣为虐这么多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连我都险些死在他手里。”
“杨满手里的人命不比他少。”充恒下意识呛了他一句。
“……”杨无咎被他噎住。
谈话戛然而止,充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走了。”
说完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掀起帘子出了营帐。
抓住简凌之后,是充恒亲自审讯的,但姓简的嘴巴太硬,各种酷刑都来了一遭,硬是没吐出半个对崔语娴不利的字。
是忠心耿耿,但他对梁烨不利,充恒就不会有半分怜悯。
主子是他的唯一的主子,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对主子不利,哪怕……哪怕是谈亦霜。
眼前又闪过谈亦霜决绝难过的目光和王滇给他挡的那一刀,他伸手使劲揉了揉脸,眼眶也揉得发红。
谈亦霜是他们的敌人。
他从前襟里拿出了绣着荷花的香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扔了,忽然有人喊他:“充恒。”
他下意识将香囊塞进了袖子了,抬头望去。
王滇从大帐中露出了半个身子,冲他招手,“进来。”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来了。”
梁烨跟将领们议事议了大半天,王滇大部分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并不开口,好不容易等人都散了,他刚想把人抓进怀里,王滇就出了大帐,进来时后边就多了个尾巴。
“在大都天天嚷着要你主子,来了反倒不嚷了。”王滇拍了拍充恒的肩膀,“你主子方才还问你去哪儿了,过去。”
充恒有些犹豫,身后的王滇已经撩起帐帘出去了。
“过来。”梁烨看了他一眼。
充恒闷不吭声地走到梁烨跟前,老老实实跪下,“属下看护王滇不力,让他受伤,请主子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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