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桑枕正徒手拿炒饼吃,桌上还放着炸肉和几道凉菜,两口饼就一口炸肉,边吃还边吧唧嘴,出嫁前教的那点规矩算是忘干净了。
他这边吃着一扭头看见段景回来了,嘴里还塞着东西就叫起来:“呼君!”
段景应了声,走过来一看:“这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坐下闻了闻味,转头问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午膳就上一盆肉,还是炸物,腻的和放了一缸油似的,东西还得他自己拿着吃,旁边都和没长眼似的站着。
侍膳的侍女低下头不敢出声,这能说什么,桑公子怀着孕,没苦夏不吃东西她们就谢天谢地了,有了胃口,要什么不得给送来啊。
眼见着他要发火,桑枕赶紧包了块饼塞到他嘴里,段景被迫就着他的手吃了块饼夹肉。
他神色古怪地嚼了两下,咽下去第一句话就教训道。
“看看你手上的油!”
桑枕赶紧拿过桌上备着的白布擦了两下。
段景让他喂了一口,没想到这肉还挺好吃,于是去旁边净过手后也坐下陪他吃了起来。
桑枕今天穿了件绸子,外面套着小衫,胸前撑的鼓鼓的,看来在家里这段时间倒是养的十分好,小脸白里透红,是个好生养的样子。
最后桑枕吃了两张饼一盘菜,大半盆炸肉都被段景吃了。
吃过午饭,桑枕自然要午睡,段景看他吃力地挺着肚子往床那边走,赶紧扶着他过去躺下。他这样太让人不放心了,段景怕和他睡一起再压着他,索性叫人挪来一张床,自己在旁边睡。
王春说桑公子养得好,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才生,最早也得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再多补补吧,叫膳房把带回来的鱼胶人参什么的都炖了,桑桑生的时候也有劲。
然而大夫的话不能全信,到了下午,桑枕迷迷糊糊地醒了,说要上厕所。段景把着他上了一次,过了一会说还要上,这次却没尿出东西来,他用力了半天,喃喃道。
“还是想尿尿。”
段景感觉不对,给他擦拭时,纸上竟见了红。他倒抽了一口气,给放下袍子就抱着往外跑,外面守着的侍女看大人抱着人冲出来,赶紧去产房打帘子,聘来的接生婆子每日都轮值,炕也整日预备着,段景一来就都准备好了。
产房规矩太多,段景是想在旁边看着桑桑生下来,可要真留下他,看这桑公子叫一声他就得把人给瞪一遍的劲头,哪个婆子还敢接生。
于是刚把人放下,他就被婆子们请出去了。
水送进来了,炕也热上了,一切预备完之后,桑枕也哭上了。阵痛来得急,前几个时辰的宫缩被他睡过去,现下正是开宫口的时候,疼是真疼,他哭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听着那叫一个惨。
孕夫不能着凉,产房的窗子全都闭得紧,段景在窗子边上来回转,王同贤在后面站得也是冷汗连连。
桑公子也是的,现在叫得这么有劲,一会儿累了还能不能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桑枕叫的声音越来越弱,段景青着脸要冲进去看,被两个侍卫斗胆按住不让他进,大人又不会接生,进去这不添乱吗。
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他只好凑到窗户上听,屋里声音弱了,就叫人送东西进去。一趟又一趟,一口的肉丸子,厚厚的参片,红枣绞碎了的汤,一盘一盘往里送,到桑枕又叫得惨了才算完。
使劲吃,吃饱了才有劲生。
屋里,桑枕出汗出得眼都睁不开了,孩子头已经出来,几个婆子也急了一头汗,一个抱着桑枕的身子不让他往下滑,另一个看着胎儿教他怎么运气,可桑枕耳朵嗡嗡的,只顾着自己使劲,哪还听得见婆子说的怎么运气。
“公子别睡啊!”
婆子叫他用力,结果往上看见主子闭眼,还以为他睡着了,赶紧掐他大腿,掐得桑枕啊的一声。
我没睡,这是汗迷了眼!
可他没力气跟婆婆解释,只好咬咬牙使起劲来,没过多久,胎儿竟然就这么顺顺当当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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