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容缓。
老板从箱子里又拿出更大一块的,“一千两。”
顾长衣欣然买下,个头大,显眼。
“挂在外面,撞碎了不怕,再买。”顾长衣用红绳把观音挂在沈磡脖子。
沈磡垂眸盯着坠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长衣百忙之中抽空,就为了给他买这个?
接着,顾长衣又看了一圈簪子,买了一支白玉簪给沈磡挽发。
用钱能预防的事,必须不能省钱。
脸盲患者的苦谁能懂。
顾长衣打量着花孔雀般的沈磡,犹觉不足,道:“镯子需要吗?”
沈磡:“……”
从昨晚开始,缝衣服,梳头发,买翡翠,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你要走了吗?”沈磡在心里问。
他现在是正经大少爷、衣食无忧、还能做菜谋生,顾长衣是不是完成任务要走了?今天是告别?
曾经的细枝末节都被沈磡揪起,他问过顾长衣糖从哪里来,顾长衣当时说“仙女的事不要问”。
是应付他,还是无心说了真话?
沈磡眼神幽邃,一眨不眨地盯着顾长衣,单手背在后面,朝老板比划了下。
老板瞪大了眼睛,这个手势……
无论如何,卑鄙也罢,失败也罢,他想留下顾长衣。
几乎是顷刻间,顾长衣走出玉器行,感觉身边人|流量变多了,他们穿着各色衣服伪装路人,但是肃然变天的气氛骗不了人。
顾长衣紧张起来,抓紧了沈磡的手,努力用脸盲的双眼,观察每一个人。
有史以来,暗卫和所有铺子里手下,换上路人衣服出现在京城大街,将沈磡和顾长衣隐隐围住。
他们第一次看见主子这副样子,头发打理了,穿金佩玉,肩头还绣着憨态可掬的小狗狗。
若是以往他们定然要讨论一番,狗狗这么可爱,能不能每个人都来一只?
但是今天主子的脸色历史性地难看,他们只能保留十二分警惕,等主子一声令下,做点什么。
顾长衣紧张,非常紧张,他试图用肉眼分辨出一两个可能的熟人,以便猜测出这些人的目的。
但他就是眼睛睁到最大,也认不出,记不住。
手腕被沈磡握得都疼了,顾长衣抿了抿唇,要赶紧走出包围,他家沈磡都被吓成这样了。
他身后,沈磡眸光越来越深,仿佛能吞噬他的旋涡。
倏地,顾长衣在人群里看见一个执剑的侠客,脸庞有点像,又不那么像,但身形和那把剑,顾长衣记得清清楚楚。
情急之下,顾长衣只能认定他是大侠。
他拖着沈磡紧走两步,大声道:“你是不是姓李?”
李峦接到严阵以待的讯息,抱着主子的剑就来了,这把剑平时放他这里,主子出门办事,他去当替身,剑就交给主子。
时下的易容术并不出神入化,只能将自己的五官改变样子,却不能按照特定人的模样捏造。
李峦和沈磡五分像,身形背影九分像。他当替身时,从未露过脸,因为不会有人找沈磡。
沈磡易容之后,面貌变得普通,反倒和李峦相似度高了一分。
李峦冷不丁被夫人搭话,昔日他在屋里当替身,夫人即将破门的恐惧笼上心头,他差点结巴,甚至忘了思考夫人为什么知道他姓李。
“是。”
顾长衣确定了:“李大侠!你忘记我了?”
他压低声音:“我逃婚的时候……”
李峦:“……”
沈磡:“……”
李峦冷汗直流:“你认错了。”
他就是这张脸,完全不同的,并不会搓一搓能撕开一张脸,变成主子易容的那张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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