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多大了?可有了家室?”
“回陛下,晋琅年十五,尚未结亲。”
晋琅也不明白怎么每个人都喜欢问这类问题,不是年龄就是婚事,仿佛知道了这些信息能快速拉进距离似的。
老皇帝跟他客套,客套了一阵后终于转了话头,问起他:“朕问你,若有朝一日给你个机会,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却要以皮囊,身肉作为交换,你可愿意?”
晋琅觉着奇怪,却又不得不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轻易损伤,便是不孝,晋琅自然不愿。”
好像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老皇帝沉默了一阵,才开口继续说话,但这会儿语气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和善了。
他道:“那么状元郎认为,忠孝二字,应是忠为重,还是孝为重。”
晋琅听这语气,知道自己若是答不对,皇帝必然会生气。但圣意难测,晋琅也不知道该如何答,权衡一二后,他决定依凭本心。
“忠孝二字,断不可分割。不忠者未必不孝,不孝者必难忠。”
老皇帝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晋琅这个答案他满不满意,倒是少年郎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深感如履薄冰之危。
伴君如伴虎,真不是开玩笑的。
“若朕要你为朕办一件事,这件事却有悖你心中的孝义,你又当如何抉择?”
晋琅满目疑惑,他还是强压着心思,保持冷静,拱手垂眸:“晋琅不知其意,还请陛下明示。”
“朕老了,一身的病,膝下子嗣微薄,江山后继无人,朕始终不放心。”
所以呢?晋琅更疑惑了,总不能皇帝要把皇位传给他吧?
晋琅心里咯噔一下,背脊密密麻麻爬上了一层凉意。果不其然,老皇帝接下来说的话应证了他不详的猜想。
老皇帝显然没有这个想法,他轻轻叹了一口,说道:“所幸得仙师指点,只需要从状元郎身上借一些东西,即可助朕恢复盛时。”
“你若自愿,你们晋家这一百余口人,还有一生的荣华富贵,朕都能保全。”
晋琅听得明白皇帝言外之意,若他不愿,晋家满门不保。
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寒窗苦读,努力考取状元,站在众人仰首瞻仰的位置,竟遇到这么一件荒唐事。
他应当惊慌,他确实惊慌,只是晋琅莫名地觉得这种慌乱的情绪被剥离在他本心之外,他现下只在旁观着自己的惶然失措。
少年晋琅向后退了半步,不小心抬头望向老皇帝,登时被那张狰狞的面容吓得说不出话来。
老皇帝脸色发青,脸上遍布暗褐色的斑纹,全身皮肤皱叠在一块儿,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
他像一个死人,骨瘦如柴,形如枯槁,两只眼睛凸起,像是凸眼青蛙似的,瞳孔灰白,没有焦距。老皇帝的嘴巴也毫无血色,往内皱缩,一口坑坑洼洼的黄牙显露。
晋琅吓坏了,他从没想过万人之上的皇帝会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侧过头,正好同一旁仙风道骨的花白修士对上眼。
少年没见过修仙的修者,但眼前这个…让人看着心慌,根本就和仙风道骨四个字背道而驰。
修士老者是一身白衣,但眉目不善,眼中透着令人作呕的邪气。晋琅瞧见他就觉得心慌,情不自禁想后退,但身体却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仿若一根无形的绳子困绕着他,从头到脚,将他定在原地。
修士捋了捋脸上灰白的胡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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