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着鬼意与魔味,迴渊一眼就看出来这老道士是个魔修。
这魔修夺气运,取血肉,炼丹药。绝不会是只为效忠那个行尸走肉的皇帝。果然,老者修士应证了迴渊的猜测。
他打开炼丹炉,从炉中挖出几枚泛着金光的圆丹,老者修士脸上挂着狰狞的笑。这几枚丹药被他尽收囊中,又见他那只枯槁的黑色老手从兜囊里取出其他颜色的丹药,小心翼翼放到案桌上摆着的精致锦盒之中。
想来这便是用来打发皇帝的东西。
体无完肤的状元郎还没死透,仍在床榻上抽搐,老者修士面上露出几分讶然和欣喜。
这时屋外忽然来了名宫人,“哐哐哐”轻叩房门三声,小声道:“仙师,陛下叫我来问您,可还有需要用到状元郎的地方?若没有,奴才们便要将状元郎抬回前厅了。”
老者修士眼一转,思虑片刻,这才放宫人们进来。
如今的可怖模样,好几名侍卫和宫人差点吓吐了。
宫人同侍卫强忍着恶心,将血淋淋的状元郎尸首用草革裹起,然后抬了出去。黏稠的新鲜血液血液渗出草席间隙,就这么滴了一路,直到被侍卫们抬到侧殿。
老皇帝高高在上,指了指还在渗着血的草席,“喏,晋侍郎,你要的儿子,朕给你送过来了。”
自晋琅进宫音讯全无的那日起,晋父无时无刻不在恳请皇帝要再见晋琅一面。日复一日,老皇帝被他吵得烦了,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
短短数日,晋家老父的头发已经染上了不少的白,两只眼浑浊红肿,不知道流了多少次眼泪。
他抬起头,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视线也模糊轻。
恍惚瞧见地上一个草革裹挟着的“东西”,晋父跪在地上一步步爬过去。草席是用来裹什么的,他心里清楚,却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的手抖若筛糠,捏住了草席边缘,缓缓揭开一角。
就这一眼!晋父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儿啊!!!”
身为旁观者的迴渊都已不忍再看下去了,他手中沧澜剑更是发出阵阵悲鸣,颤抖着要结束掉这个幻境。在他怀中的晋琅似乎也觉察到他的意图,忽然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下去。”
迴渊低头看着自家徒儿惨白的侧脸,终是一言不发,忍了下来。
晋父老泪纵横,扑抱着草席不停地叫着晋琅。
他的儿子,那个霁月光风,意气风发的少年,竟遭受千刀万剐的酷刑。
晋父嗓子哭哑了,眼睛更是疼得快睁不开。哭喊声响彻整座侧殿,但凡是有心肝的人,也会为之动容。可老皇帝和老者修士二人都被啃了心肝,蛇蝎在肚,只觉得他吵。
不知是那个侍卫眼尖,瞧见晋琅血糊糊的手指动了动,他惊愕地指着草席说:“还,还活着!他还活着!”
千刀万剐,削骨凌迟,状元郎竟然还活着?!
老者修士满目欣喜,他心想自己找到了个好东西,连忙向皇帝请旨:“陛下,可否将他送于贫道?”
晋父一听,简直发了狂,他紧紧抱着晋琅,歇斯底里喊着:“你们不许再碰我儿子!不许再碰他!”
“晋侍郎,你可知状元郎此前同朕做了笔交易?只要他愿意奉献自己,可保你们晋家千年富贵,你儿子的这番心意,晋侍郎却要辜负吗?”他说,“儿子嘛,再生一个就好了。若晋夫人身体有恙,朕在帮你搜罗多些美人纳入侧房,到时候你们晋家有得是儿子。”
晋父趴在晋琅身上,这一下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他听着老皇帝荒唐的说辞,颤颤巍巍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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