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这么喊,专心批朱的小迴渊稍稍一顿,将手中淬了朱墨的笔搁在旁。这个迴渊比他上回在蛮窟里看见的迴渊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 完全能用乳臭未干四字来形容。
好可爱!
晋琅的嘴咧得更大了。
他这会儿在想, 迴渊是不是也用这种类似父爱的心情来瞧着自己的少年模样?
这一人一回的, 甚是公平。
迴渊真就是从小冷到大, 面上像是结了一层霜。
但是他太小了,这层霜毫无威慑性, 反倒让晋琅又起了一层贩剑的念头。
真想捏一捏这小子的脸,看这白皙软糯的脸蛋上留两块绯色的捏痕!
小迴渊不知身旁站着个大傻子, 他咳了一下,接过药,一点儿小孩子的脾气都不闹。
看着跟人脸那么大的药碗,晋琅才发觉小迴渊似乎身子骨不大好。
太监宫女, 连带着外头的侍卫都穿上了夏装, 只有小迴渊一个人还披着厚厚的外坎, 肩上的衣服叠成一团, 绒绒的白毛围脖都快把他那张脸给埋住了, 乍一看就像个白绒团子。
小迴渊脸色苍白,气血贫缺,眼瞳漆黑,却没什么光。
仿佛被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堆砌压锁,失了孩童的纯真心绪。
药味弥漫在空气里,熏得人眼睛疼。但小迴渊面对汤药, 就像是个雕刻出来的娃娃,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停也不停,一股脑全喝了个干净。
晋琅都直皱眉。
老太监心疼,笑纹发皱,在迴渊放下药碗的时候连忙递了两颗糖枣。还是裹了蜜饯的那种,多少能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可是迴渊就好像有那个大病,怎么也不吃,又端起笔认认真真地批阅奏章。
老太监知道他这个主是个什么性子,知道他不爱听劝,便也作罢,悄悄地退了出去。
晋琅凑到人跟前,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笑得就更过分。他还伸了手到迴渊面前比划,然后发现小朋友的脸还没他的手掌大。
迴渊的字颇有风骨,气宇轩昂,墨迹流畅,而且他做事既静又稳,但看着一笔一划地批阅奏章,就能让晋琅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折上书有前方捷报,奏明阵前大将军顺利斩获妖帝颅首,如今正在清扫战场,和降城邦,正请示皇帝下一步指示。
晋琅随便瞥了一眼,觉得什么没意思,就仗着对方瞧不见自己,在他身边绕来绕去。
琢磨迴渊身上是什么毛病。
然而他琢磨好几轮,味道就跑偏了,只看到小迴渊身上源源不断溢出的水意。
……真好闻!
人鱼不露尾,情不自禁挨着水站。
此时的迴渊并未踏足修仙,控制不住自己的水意,不知如何收敛。加之他年龄尚小,虽然面上不显,但情绪还做不太到真正的收放自如。连带着空气中弥漫的药味,小迴渊抖出来的水意都泛着苦。
晋琅陪着他披奏折,从朗朗天明到提灯夜起,就连老太监求着他用晚膳,都没怎么搭理人家。烛光摇曳,伏案着笔的小小男儿,用自己的窄肩负起一片天,认真诠释什么叫一国之君。
晋琅起先怀疑迴渊是不是骨子里就有点自|虐倾向。而后某一日晋琅方晓得,迴渊仁心,大爱黎民百姓,之所以自苦,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撑不了太久。
他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己所能,为百姓谋一份阳光通明。
若他少年时遇到的君主是迴渊……
罢了,前尘过往,多思无益。
夜深寂寥,尽忠尽职的老太监实在瞧不下去了,就在案桌旁一声声哀求着,迴渊才肯回寝宫休息去。
十来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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