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舒口气,继续指着他们骂:“你们正派不是最喜欢讲道理了吗?现在出一个辩手过来跟我理论理论,尊主骗你们又咋了?他可是救了你们一条命啊!居然对救命恩人指指点点的,有本事一开始别笨到踩陷阱啊?!”
说得好,继续说。
万城的嘴炮能力,也是魔尊会让他随身侍奉的原因之一。
上一个嘴替还跟在迴渊身边儿呢,现在这个随便顶一顶,倒也还算好用。
那头万城以一喷百,舌战群猪,这头两人旁若无人,相顾无言。
不,应该是三人。
第三人师姐记得小师妹给她送的书信中有提到晋琅这个名字,次数还不少。说得全都是刚入门的小师弟有多么的乖巧,可爱,机敏,聪明,长得还跟仙子下凡一样,他若是受了委屈眼里含泪,就像是清晨里一株含着露珠,半遮面的明花。
尤其惹人怜爱,小师妹皮得很,又想瞧他这个样子,时不时惹他哭,又实在舍不得他委屈。
如今师姐站定在传说中的晋琅面前,瞳孔微震,深深怀疑起小师妹是不是被琼芳峰的颜狗文化洗脑了。
这哪里像是什么半遮面的明花?!
分明就是一朵诡惑魅人的漂亮魔花!
而且,她根本想象不出来这家伙双目含泪的委屈模样啊?!!
晋琅背后有一幅可怖的画。
天呈现出一副血海之景,纵眼展望,压抑的黑云之下,十只,二十只,甚至上百只的巨型融尸缓步靠近。
寒风掠过,大战一触即发,而他的一身金衣,遗世独立,以一人之躯挡在众鬼面前。
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那颗泪珠还是掉下来了,玥儿抿着唇,狼狈地低下头,用手背抹掉泪痕。
她说不出话来,又或是,刚想说话,忍不住先笑起来。
万般思绪交杂,她是既愁又喜。喜在小师弟还活着,愁在小师弟成了魔尊,以后见着他是不是就不能喊小师弟了?
便是这样的脑洞清奇,才叫晋琅待她与待旁人不同。
除了迴渊,这个小姑娘该是他在世间唯一能提起那么一点挂念心思的人了。不得不说,在沧澜宗的日子,虽然无聊,却每一日都过得轻松。这绝大多数要拜玥儿所赐,她帮着晋琅拾起了一点零星的生活碎片,也让晋琅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似乎也会笑得那般爽朗。
他以为撕开谎言,得到的会是对方千疮百孔的信任指责,又或是一阵辱骂。
但迴渊也好,玥儿也好,竟然都…包容了他的谎言。
为什么?
晋琅不明白。
他只看着小玥儿抹掉眼泪,抽了抽鼻子,顶着一口浓浓的鼻音说:“不管怎么说,还活着也要跟我说一声呀!我,我哭了好久好久,每天都在哭!”
一旁的师姐不自觉握紧剑身。
那边刚有师弟因不敬魔尊被断了手,小师妹如此无礼,她担心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尊会对她动手。但她显然是太久没回来,完全不了解玥儿和晋琅二人的母子…不,师姐弟情有多浓厚。
她只听到魔尊那边轻飘飘传过来一声:“有一日,我曾想向你言明。”
玥儿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她抠破脑壳仔细想,才慢慢回想起她某一日抱着晋琅的玉牌涕泪俱下地喊说要当晋琅下辈子娘亲的事。那个时候玉牌中传来的男声……
呃…嗯…对方确实有话要说,又被她硬生生打断了的样子。
玥儿自知理亏,委委屈屈瘪嘴:“那你…你之后,我冷静下来了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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