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饿。”宁妨抽出香帕,擦了擦他嘴边沾上的葱花。
这碗馄饨未必会比府上厨子做得好吃,可宁文睿却觉得异常美味,就连平日里最讨厌的香葱都吃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孩子们吃饱,宁妨按照答应得那样给两人买了糖葫芦后,一行跟着人群去往了官牙所。
“侯爷,大爷的小厮方才回府了。”
刚走到一处高台前,宁城突然疾步走上前,将刚才收到的消息回禀。
宁于墨确实如宁妨所料那样,直接被赌坊扣住了,万般无奈下差人回侯府找孙氏取银子。
小厮才进府就被宁城派人逮住,一问就知晓了来龙去脉。
“让他等着吧。”宁妨无所谓地摆手,丝毫没有避讳两个孙儿在场:“派人告知孙氏,我没去赌坊前一文钱都不准给大爷。”
“老奴知道了。”
哐哐哐——
伴随着台上有人敲响铜锣,官牙所的拍卖正式开始。
台子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祖孙三人来得又迟,几乎站在了最外围,台上人说了些什么宁妨听都听不到。
但他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马上找到了刚才的中年书生。
那两人站得离祖孙几人不远,双双焦急地四处搜寻着,很快他们同样也看到了宁妨,二人商量了下,齐齐挤了过来。
“兄台来看热闹?”
“我府上正缺人,打算来这看看。”宁妨回。
这两人眼睛立刻大亮,但此时人多口杂他们没法多说什么,只是站得离他更近了些。
终于,一批蓬头垢面的年迈女眷被人驱赶着走上台子,许是多日的牢狱生活已让她们心灰意冷,上来的人里全都面如死灰麻木地看着脚下。
身旁呼吸加快,中年书生低声喊道:“婶子。”
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人群的嫌弃声中。
“谁要看老婆子,快让姑娘们上来。”
“就是。”
老妪们年老体弱,多还是曾经养尊处优的老夫人,买这些人回去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中年书生二人虽然关心,可奈何身上根本没有能买得起人的银子,除了在底下干着急别无他法。
“五两银子起价。”官牙又敲响铜锣,人群安静下来。
宁妨顺着一排人看了过去,只一眼就在其中找到了辛家的老夫人:“右边第三位可是辛家的老夫人?”
“正是正是。”中年书生连忙回答,又有些好奇:“兄台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宁妨笑。
虽说这排老妪看着此时都惨兮兮的,曾经可都是各个府上的老太君,光是看面容就与唯一那位饱经沧桑的老夫人不同。
官牙喊了半天,底下还是没人说话,就在她叹了口气打算吆喝人下去时宁妨开口:“我要买那位老婆子。”
顺着他点到的正是辛家老夫人。
有人来收下五两银子后,人就被衙役们压下台来到他们面面前。
老妇人满脸灰白,眼神麻木的如同个木偶,身上穿着的灰色粗布衣裳沾满草屑与不明排泄物。
“张婶。”
中年书生心下暗喜,知道他方才赌那一把对了,说话时神色也舒展许多,这么喊出声倒像是在路上跟熟人寒暄般轻松。
宁妨微微一笑,任由张氏表情大变,拉着中年书生低声啜泣起来。
“宁城,你先带人到旁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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