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先请。”
“还是丞相先请。”傅灼连忙摆手,作势让出了车前的路。
“那便一同走吧,在下正好有些事还想向武安侯请教……”杭之为又笑。
微弯的身子一顿, 傅灼面上扬起个谦逊的笑意, 心下其实早已腹诽不停,哪是什么请教, 不过是对他与宁妨如何相熟担忧罢了。
莫不是想着朝中南北两个武将阵营私下有勾当, 明里暗里来套话呢!
“丞相尽管问, 本侯定知无不言, 相信南阳侯定也会如此……”傅灼回,眸光扫过波澜不惊的宁妨, 话中有话地主动打开了天窗。
三人都是老狐狸, 心思谁也别想瞒住谁,杭之为一听干脆也不再绕弯子, 打发走上前来攀关系的各路人马后,干脆利落开口。
“本相还不知两位侯爷私下竟有如此好交情, 我瞧着武安侯府这是阖府上下都一起来了吧。”
武安侯府岂止是全家出动,这后头几架马车上陆陆续续搬下的贺礼, 架势可比三亲六戚来得还多。
宁妨摇头轻笑, 背对着身后探寻的目光摆手将人往后院方向请:“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二位请随我来。”
杭之为的担忧也不算杞人忧天。
大延朝廷武将共分三派, 原主曾任职的岭南为其一, 傅灼领头的陇北为其二,其三便是罗询的边南。
不管其中哪两派联合都将成为让杭之为夜不能寐的存在,这不仅关乎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能否坐稳,重则会动摇朝廷根基,让他如何不有所忌惮。
于是前往书房的这一路,杭之为的神情都算不上和煦,虽唇角依旧挂着浅笑,眼底寒霜却聚集弥漫,随时都像是要倾泻而出。
哪知这还没完,就在三人沉默着穿过前厅与后院相连的垂花门时,另一个杭之为头疼的人物喊着宁妨急速登场。
“宁老弟,宁老弟你走那快做甚?快来瞧瞧……丞相大人……”
撩袍大步流星走近的罗询步子一顿,这才看到门后神色不愉的杭之为,咧嘴大笑的人硬生生话锋一转,收敛神色后向杭之为行礼。
虽说投了丞相一派,可那并不代表他就真认了杭之为为主,要罗询心底来说,他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杭之为保罗家不倒,罗询在明面上就是丞相一派在军营中的后盾。
“看来罗国公与南阳侯交情也不浅啊!”杭之为似笑非笑地点着头,目光在三人中来来回回,心中阴霾渐起。
“长子的婚事可是丞相您亲自保媒,国公府何时能将长媳迎娶进门,可还得劳请丞相在宁侯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呢!”
罗询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两家牵连是杭之为亲手所为,这未来儿女亲家相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既是点明两家交情,同时又阐明两人私下没什么交集。
就算他与宁妨私下来往密切,此刻当然也不能承认。
“……”
刚进世安院院门,喧闹好似一下子被隔绝在了前院,院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几人的沉闷步子声。
院中变化颇大,杭之为三人却都没心思观看,只一门心思盼着快些走进书房说个究竟才是。
嘎吱——
书房门刚一合上,迅速暗下的光线让屋中几人神色都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宁妨没心思探查几人心中所想,进书房慢悠悠踱到书案后坐下,这才悠闲地看向下方三人。
这间书房空了多日,透过门窗透进来的丝丝光线中只能看到灰尘飞舞,屋中也泛着股淡淡的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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