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朝阳还未升起, 天色要亮未亮,南阳侯门前已停满了马车,仆人们如蚂蚁般一趟趟往车子上搬着家当, 恨不得将每架马车都塞满为止。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宁兄保重。”身着绯色官袍的莫南拱手告别, 哽咽着拍了拍宁妨手臂,这才转身上了官轿。
他是趁着上值前匆匆来送行,说完几句话就得赶忙离开。
望着朝中唯一能称得上友的人离去, 宁妨侧身看了眼南阳侯府牌匾。
莫南说得一点都没错, 此去边西,几年内是无法再回宁江郡, 若是建隆帝活得再久些, 恐怕要用上十几年。
而且……杭之为还不一定想宁妨这个大麻烦早日返回宁江郡。
“准备得差不多就出发吧。”
一声令下, 除要留在郡城待产的宁于泓夫妻, 其他几房人相继蹬车。
“父亲,到了就给儿子来信。”宁于泓搀扶着吴晗樰立于门前, 二人神色闷闷不乐, 巴不得跟着蹬车一起离开。
诺大的侯府平日里总觉得吵闹,可真等亲眼看到兄弟们兴高采烈地收拾家当, 宁于泓这心底又觉得空唠唠的。
“咱们先去探路,要不了多久就能相见, 二哥哭丧着个脸作甚?”宁于砚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盘腿坐在车辕上手还不停抚摸着万两的狗头。
宁于泓横他一眼, 心里想着宁于砚所说也对, 反正至多半年, 他就能带妻子去往边西与家人团聚, 太过伤感属实没必要。
“一路平安。”
最后。南阳侯府车队在一声声祝愿中启程。
***
宁妨之意本是轻装出行, 等在边西郡城安顿好之后再派人将家当送来,可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与黑压压的侍卫队伍,如何看都不太低调。
“这就是你们说的少许?”
出宁江郡城门时,宁妨下车等着检查,这回头一望瞬间又无语了,马车竟排到了街角,后面载杂物的牛车连影子都没看见。
“都是您儿媳让装的,儿子我也没办法。”宁于墨耸肩,直接将孙氏供出,两位弟弟连忙跟着点头,表示处境相同。
“罗氏说文麟皮肤娇嫩,所穿所用都得按照府中的规矩来,这不……光是三个孩子穿的衣裳都带了一马车。”宁于砚转身指了指不远处一架堆得高耸的马车。
罗氏有子万事足,自从宁文麟出生,三房内大大小小的事务更是基本不过问,对两个女儿也鲜少关注,反倒是宁于砚带在身边的日子多些。
“姜姨娘真是自愿留在侯府之中?”宁妨又问。
“当然,她不愿跟着一路颠簸到边西,只让我带上诗棋同行。”宁于砚忙澄清自己清白。
父子俩说着话,天色便在可有可无的闲聊中亮了起来。
前方城门缓缓打开,城门守卫被这阵势吓到,以为是哪位皇亲国戚出行,将领连忙小跑着上前来问安。
一听是南阳侯上任,连检查的功夫都省了去,二话没说就敞开城门让车队通行。
省去了检查的时间,不过晌午时分,车队便已出了宁江郡管辖之地,正式踏入黄江郡的地界。
有了上次游历的经验,宁家上下这次远行显得很是游刃有余。
不过为了照顾身子骨有些娇弱的孙氏与罗氏,这一路车队还是没忙着赶路,遇到城便停下歇息一夜。
就这么走走停停,车队在十二月底前,终于来到了边西郡所属的地界。
“前面两里地就是边西郡的界碑,离着最近的县城还有几十里地,恐怕无法在落日之前赶到。”探路回来的邱霜连忙禀告,说话间还不忘抹一把额头的汗。
眼瞧就要进入腊月,其他郡城早就冷得穿上棉衣斗篷避寒,可刚过化西县城这天就变得怪异起来,越往西边走就越热,邱霜只着夏裳仍然热得汗流浃背。
特别是头顶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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