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吴家,身旁还有个主动跳出来要带路的吴青竹。
回到营地后,宁妨把停留几日的消息传下,又与吴青竹在村中转了一圈,重新在村尾找到个合适的营地后连夜转移马车。
等所有事情折腾完,天色已经大亮。
天一亮,顺溪村的面貌渐渐显出,民居错落有致地散落在山坳中,村子背靠两座大山,村中几条溪流穿过,几乎每家人出门走几步就能有条小溪。
就算时节已值冬日,顺溪村附近的山依然绿意盎然,村中郁郁葱葱全是花草树木,田地也没有一处荒废,就连小坡上都种了些菜。
若是没有官府的压迫,这村子倒真是个世外桃源。
宁妨揣着袖子站在村中最高的一座小院门口,余光扫过欲言又止的吴青竹,终于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跟了一晚上,想说的话还说不出口?”
“我怕侯爷笑话。”吴青竹喃喃回道。
他跟了一夜也看了一夜,南阳侯府全貌虽未能看全,但多少也咂摸出了几分味道。
宁妨这个侯爷跟戏文上说的权贵有些不一样,府中下人们也跟说书先生所说的低贱悲惨不同。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吴青竹甚至有种活得还不如侯府那几条看门狗。
与其如此,不若投个身份高贵的主子,既能安全活下去又能庇护家人来得更加妥当。
“说来听听,好笑的话本侯自然会笑。”宁妨笑。
“我想给侯爷您当侍卫,要不牵马的小厮也行。”吴青竹挠着脸,终于把心中所想托出。
“你小子还有点眼!不过侍卫一职你可做不了。”
“为何?我自小在外学了些拳脚功夫,论力气不输任何人。”吴青竹不服,昨夜的那半扇猪肉他也能扛起,若是吃得饱,定不比别人差。
“为何?正好本侯要去瞧瞧,你跟我一快去。”宁妨不答,只是提步绕过宅子,往后村尾而去。
走动间,宁妨又问了遍昨夜问过的问题:“你读过书?”
“我在书院中看了几年大门,其中学了些字。”吴青竹老实回答。
“那做个小厮还算合格,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挣了。”宁妨停下步子指了指前方赤膊排成一队的侍卫们,最后抛出句意味深长的话。
吴青竹长得其貌不扬,但其气息中却透着股不同寻常。
宁妨能做的就是帮上一把,今后能走到哪儿,那就得看他自己的努力。
砰——砰——砰——
可惜宁妨的话吴青竹根本没听清,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口一滞,随着落下的棍子,仿佛自己后背也跟着剧痛起来。
三棍落下,趴在凳上的汉子爬起,后背流下条鲜红血珠,而他好似没有痛觉,只疾步退回了队伍中。
用刑的高大侍卫神色冷峻,每一棍落下都用了不少力,吴青竹心下觉着此人定是与其他侍卫有仇才如此用力。
直到所有人都用完刑,这人转而趴到了凳上,另一个中年男子接过军棍扬手落下。
整整十军棍,这人比其他侍卫多挨了七棍子,整个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成了一片都没吭半声。
“这还是人吗?受了如此重的刑罚还能走路。”吴青竹惊叫。
那侍卫像是头,挨完棍子翻身站起,面不改色地披上件黑色外袍后面朝宁妨抱拳禀告:“侯爷,所有人都已受罚完毕。”
“如何?你觉着你可能成为侍卫?”宁妨回头,笑着看向瞪着眼珠子的吴青竹。
摇成拨浪鼓的脑袋加上双手连连摆动,吴青竹还觉不够,一脸讪笑道:“我没有这位好汉的铜皮铁骨,经不起两棍子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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