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突然送来韩勇的口信, 宁妨听罢, 面色无波地摆了摆手, 可随即朝秦翌一拱手便提出了告辞。
“泓儿稍后送秦先去与厉先生团聚。”
临走前,宁妨突然抬手轻轻一拍宁于泓的后脑,眼中终于露出笑意。
这一动作瞬时让宁于泓不自主嘴角上挑, 拳头抵上嘴唇轻咳两声, 这才压下满眼喜意。
目送宁妨走得看不到人影,这才收回目光。
宁于墨见状, 作死的本能立刻跳出, 阴阳怪气地又调侃道:“阿活都比二弟诚实。”
“想来大哥近日必是无事可做, 二弟正好带了侯府这一年多来的账目, 回府还请大哥过目后送到父亲房中。”宁于泓笑,一甩袖子往前几步将宁于墨挡到身后道:“我送先生去官学找老师。”
秦翌一直笑眯眯地捋着胡须, 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叹道:“宁大人是有福之人啊!”
这声感叹完全发自内心, 他们四个师兄弟各自皆有不凡造诣,可就是亲缘尤其薄弱。
他来去自由多年仍孑然一身, 二师弟膝下无子,三师弟青梅竹马的女子早逝便一直未续弦。
四人中四师弟一手丹青妙笔举世无双, 也儿女双全,可养了两个儿子皆是忤逆不孝之辈, 偷卖书画被发现后干脆变成了威胁明抢。
一气之下, 四师弟带夫人归隐于三师弟的茅庐, 至此封笔不再作画。
再看宁妨, 四个儿子虽无惊艳才绝之辈, 心底里对父亲的依赖和孝顺却是发自肺腑做不得假。
有这样一群儿孙围绕膝下尽享天伦之乐,不正是有福之人才能得之!
宁妨:该享福的原主已经被气死了……
***
宁于泓几兄弟领着秦翌在城中东绕西绕,为了躲开到处都在铺设青砖的巷子,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白墙青瓦的院落前。
门匾上官学二字熠熠生辉,一看便知刚挂上去不久。
从门口看去,只觉着这院子肃穆气派无比,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地注视着来往行人。
秦翌一直微笑的神情猛然顿住,只觉得周身好似被股凉意所包裹,连日奔波的疲劳瞬间清除,耳清目明地仿佛刚起之时。
“父亲在官学中布了阵?”
比起秦翌的吃惊,宁于泓立马就猜出了异样来自宁妨手笔。
他眼神好,扫过官学院墙就能看到远处墙角根坐了排乘凉的老大爷,再远些好像还有大娘大姐们在做绣活。
父亲给的手串送给了妻子,可身上带了块极寒玉雕琢而成的玉佩,他并没感受到热气袭身,完全是通过秦翌吃惊表情这才猜了个大概。
宁于砚边朝秦翌做了个请的动作边点头道:“父亲在四周布下清心咒,还在阵法中放了不少极寒玉,所以官学里凉爽如春,才引来不少乘凉的百姓。”
“布阵?”秦翌好奇,却并未有多少吃惊,跨进门框后在四周扫上一圈才缓缓开口问道:“宁大人是修道之人?”
四兄弟:“……”
这个问题几人根本没想过,宁于泓沉吟半晌,脑中一一划过这几年来宁妨的举动,最终叹了口气摇头道:“父亲不是修道之人,这布阵之法应是祖父所传。”
如此一说秦翌便更不觉着奇怪了,随水先生的仙人之姿他年少时亲眼所见,宁妨习得些神机妙用也算正常。
况且这些年游走大山名川也见了不少避世高人,其中不乏有修仙之人展现过让人吃惊的本事。
布阵画符不过是道家基本功法,宁家有不传秘法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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