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上方, 尽管他还什么都没做, 只是慵懒散漫地望下来,就已经带上某种令人想要屏息的攻击性和压迫感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恃“颜”行凶吧。
却夏想着, 默不作声退了一步, 给他比了个敷衍的“请”的手势。
“几天不见, ”那人长腿楔在原地没动, 却笑, “哑巴了?”
“?”
要不是防着宴厅门内人来人往,冷不防就会有个冒出来撞见他们的, 却夏早就怼他了。
她忍了忍,示意厅门,轻声:“你先进。”
“嗯?没听清。”
却夏:“……”
女孩侧过身,望了眼陈不恪的来路。
陈不恪抬手, 按着她额头,往身前推回来:“找谁?问我不行么。”
却夏想都没想, 就抬手要拍开他的手。她知道以陈不恪的身手一定能躲开,所以根本没留力。
于是“啪”的一声,清脆彻耳。
却夏一下子就怔在原地。
停了一两秒, 却夏迟疑直身:“你怎么不躲。”
见却夏退回来,陈不恪这才松开抵着女孩额头的手。
他垂眸,不在意地扫了眼冷白手背上那片慢慢殷起的红, 就笑着撩回眼。
“我先碰的你, 挨揍不是理所应当么。”
是实话。
但却夏还是心虚。
她攥了攥微微发麻的指尖, 仰他片刻才安静地落开眼:“我只是想找你经纪人, 让他约束你一下。”
陈不恪了然:“那别想了,他去遛跟拍狗仔了。即便他在,他也管不到我。”
遇上这么个祸害,却夏由衷为张康盛感到夭寿。
惩治妖精的法宝是请不来了,却夏只好自己开口:“我刚刚说的是,我们不方便一起,所以请你先进。”
“请”字被面无表情的女孩咬得格外重音。
陈不恪点头:“你先。”
却夏:“…你先。”
“我坚持。”
“你是坚持想我死?”
“嗤。”
白毛顶流忍俊不禁地低了头,笑得嗓音发哑:“我看你把那个姚什么踢在门上的样子,不像怕死。”
“我可以死,”却夏冷淡,“但不能是被烦死。”
“好,听你的。”
最后一句低得近温柔错觉。
却夏怔了下神,等抬眸时陈不恪已然要推门进去了,她想都没想,抬手按住了他握着的门把。
陈不恪略微侧眸,很低地“嗯?”了一声。
磁性里微微上挑的尾调搅得却夏心绪微乱,她松开手:“进门以后,我们不认识。”
陈不恪笑了,垂回手,侧过身面向她:“你现在是在担心我会和你装熟么。”
“……”
这句话从白毛顶流的口中说出来,不管是对谁,多少都显得对方有点自视过高了。
却夏难得体味一丝尴尬,正思索如何讲清,面前的宴会厅门忽然在此刻拉开一条缝隙——
里面有人要出来。
却夏心跳惊得空了一拍,她抬手想拽住陈不恪往旁边躲。
可先她一刹,陈不恪伸手出去。
“砰!”
双开木门被紧实无缝地拽回原处。
而陈不恪单手扣着木门,他像没听见门内抗议的拍门声,依旧神情散漫地望着却夏。
“担心得对,”那人懒懒说着,“你如果没说,我确实可能会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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