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令人焦躁的谈判无疾而终后,陈不恪一路神色冰冷沉凉地回了家里。
张康盛亦步亦趋地跟进门。
屈折了长腿往沙发一躺,270度全景窗被陈不恪冷着眼神按下了关合键,然后遥控器被甩在一边。
整个大平层陷入黑暗,唯有角落几盏微弱地灯萤火似的亮着。
音响崩开,恢弘高亢的交响乐瞬间湮没整个世界。
张康盛被音浪晃得一哆嗦,立刻靠墙贴角,二话不说地捂着耳朵等好。
他是饱经“折磨”,磨炼出来了。
跟来的公司派的助理却不行,脸色白得跟什么似的,连比划带唇语,给张康盛表示完先走了的意思,就迫不及待地逃出了陈不恪家门。
这样一曲毕。
终于平息。
音响被沙发上的青年眼都没睁地关了。
窗帘却没拉开,也就只有几盏微弱,影影绰绰地在昏暗里勾勒出沙发上青年凌冽迫人的侧颜。
陈不恪从眉骨到鼻骨再到颧骨,每一根线条都是自带过分优越的薄厉感,于是不言不笑时只是冷淡,一旦动了火,哪一条都像是能杀人的锋刃利刀。
他只这样阖着眼躺靠在那儿,张康盛就不太想过去。
于是远远站着,谨慎措辞:“JC的态度,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会不会是有什么外力因素?”
陈不恪像没听见。
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张康盛习以为常,这至少是可以往下说的态度,“我找高层的朋友探问了下,似乎,之前JC答应得痛快,是和陈家那边的施压有关。”
他一停顿,更加小心:“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陈家那边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有话直说,用不着试探我。”
陈不恪声线冷得像字划都结了冰花。
他屏停了几秒,睁开眼,掀起的浓密长睫下眸子锐利又沉冷:“陈弘良让我过年去一趟,我拒绝了。”
张康盛迟疑:“回去,是指,回家吗?”
陈不恪眼皮一跳,冷淡划过来。
“是去陈家。”
张康盛自觉闭嘴。
“…这件事我来处理。”
陈不恪抑下火气,阖回眼,“还有其他事么。”
张康盛知道这是逐客的意思,刚想应接,他又忽然想起什么,拿起平板:“年前有个综艺通告,可能需要我们这边安排一下行程。”
“…综艺?”
陈不恪终于气笑了,他平卷腰腹就坐起身,拧回的视线冷薄得像冰刃——
“你是觉着我应他们拍了偶像剧就会继续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张康盛抿嘴,沉默地等完,张口:“是《至死靡他》剧组的剧宣综艺,剧组的主演基本都到,节目后还会安排几对cp专访,比如男主角和他的初恋白月光。”
沙发方向蓦地一寂。
像是雪崩哑火。
崩一半定格了,空里仿佛还坠着雪冰花。
诡异的沉默里。
张康盛慢慢悠悠地把第二句续上:“我和天乐传媒确认过了,却夏小姐也会参加录制。”
陈不恪:“……”
张康盛合上平板:“恪总,您不去吗?”
陈不恪眼神微晃,冰雪也消融,他缓靠回去,刚要说话。
张康盛:“您疯了还是我疯了?”
陈不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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