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元婴期的弟子都很难做到,如此看来,确实有点可惜。”
“若有一日道君醒来,得知女儿不在人世,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这你就不知,不夜山的护山大阵都已消散,道君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吧。师小姐即便死了,恐怕也没人在意。”
……
丁白照常去推公子进来,却见他握住轮椅的手背,青筋暴起,隐见狰狞。
丁白吓了一跳,去看他脸色,却见到一片惨白。
“公……公子?”
卞翎玉的神色,是与他惨白脸色不符的平静,吩咐道:“拿把刀来,另外我说几味药,你去抓。”
丁白最怕他的沉冷模样,忙不迭点头。
他慌张把所有药材找齐,卞翎玉接了东西把门关上。丁白守在外头,没一会儿闻见了一股奇特的香,他也说不上来,那股香气如勾人魂魄,隐约令他涎水都要淌下。
在丁白几乎被迷了魂魄,要不管不顾推门冲进去的时候,那股香气骤然消失。
十岁的孩子困惑地拍了拍脑袋,方才他是怎么了?
夕阳坠下,卞翎玉终于推门出来。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人却依旧像以前一样冰冷。
丁白连忙站直:“公子。”
“推我去明幽山。”
白日有阳光,晚上难得有了月色,月色照在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丁白在风雪中冷得发颤,他去看卞翎玉。
卞翎玉并不比他好上多少。
他眉眼如缀寒霜,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被冻得通红。
那双如黑曜石寒眸,在暗夜中如幽狼。他冷声道:“没吃饭?”
丁白红了脸,连忙使劲推。
怪不得没人喜欢卞翎玉,丁白心想,卞清璇的脾气那般好,卞翎玉却像一把无鞘的刀。
他有着一双与他渐渐枯败的身体、完全不符的眸。
清冷,锐利,压迫力。
卞翎玉是丁白见过最不讨喜的人之一,他的脾气是真的不太好。
主仆俩历经万难,丁白几乎累瘫,冷得唇齿发木,终于到了明幽山。
除了月亮,就只有他们还未入睡。院门不知为何开着,映着惨白月光,倒是凄清极了。
卞翎玉抿着唇,久久不动。
久到丁白快要被冻死,弱弱地喊:“公子。”
他这才动了,驱动轮椅进了院子。
师萝衣躺在床上,等着茴香给她带月光花。
月光花的蜜,最是香甜,茴香说很多小妖精都喜欢。
她也很喜欢,喜欢如今还活着、甜的滋味,喜欢生机勃勃的茴香,喜欢能被改变的一切。
外面隐约传来轱辘声,她愣了愣,一下就觉出不是茴香。
倒是有些耳熟,她联想到几日前过来扔锁的少年,师萝衣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怎么会来?
她想知道卞翎玉来做什么,连忙闭上眼睛,脸上仍是那层死气沉沉的伪装。
轱辘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师萝衣闭着眼睛,感官无限放大,她感受到了风雪的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寒,还有一股淡淡的……如雪松般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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