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跟着她走,就看见了院子里那个狼狈的男子。
小男孩第一次见伤成那样的人。
全身骨头碎裂,满身泥泞,脸上还布满了鳞片。他吓得要夺门而出:“妖、妖怪!”
卞清璇一把拎住他,不许他跑出去嚷嚷。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拿我喂妖怪!”
卞清璇意味不明笑了笑,道:“他可不是什么妖怪,他是我的哥哥。他呀,只是因为愚蠢,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听卞清璇这样说,丁白又看见她腰间的内门弟子令牌,半信半疑:“真的?”
“自然,师姐不骗你。从今日起,你在这院中照顾他,每逢初一,我给你带一瓶灵药,作为报酬。”
丁白眼睛睁大,结结巴巴道:“一、一瓶灵药。”
别说一瓶,就算一颗,也已经够多。灵药能换多少灵石啊,足够他平安长大,丁白年纪虽小,也明白富贵险中求。
听罢,他老实下来,不再挣扎。带着恐惧与好奇,打量床上那个奇怪的人。
那人衣衫褴褛,似被雨水浸泡过。银白色鳞片在他脸上若隐若现,皮肤苍白得几乎快透明。
却在卞清璇靠近他的时候,他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卞清璇居高临下,道:“哥,你看,你如今这幅模样,连小孩都怕你。我很好奇,小孔雀方才见了你,是不是也这样的反应呢。”
那床上的男子并没有回答她,如果说师姐身上带着一股傲慢,那男子看上去就像冰冷没有感情的寒冰。那人看上去始终很安静,不回卞清璇的挑衅,仿佛并不在意。
卞清璇说:“你现在就像个濒死的凡人,我若脱你衣裳,为你换洗,下一瞬你恐怕得带着我同归于尽。”
她慢悠悠道:“旁人来照看你也不妥,你善良的妹妹思来想去,为你挑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放心……”
她凑近他耳边:“若是他知道了哥哥的秘密,我杀了他就好。”
丁白自然听不见她最后一句话,只感觉到床上的男子看向了自己,他的目光像明幽山最冷的一场雪,淡淡道:“带他走,我不需要。”
卞清璇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死不了,但是哥哥,你今后或许只能做个凡人,唔,你恐怕不知道做个凡人有多不方便。向他学一学吧,哪怕还是个小孩,也能教给你不少东西。今日一见她,你许也断了念想,但还有几个孽畜要除,你得养好身子。”
床上的少年沉默着,丁白就这样留了下来。
照顾卞翎玉以后,丁白过上了从小到大,最安稳的一段生活。卞清璇应诺,每逢初一,会给他带一瓶灵药来,渐渐的,他终于不再像只小猴子,养起了些许肉,还屯了一个比大部分外门的师兄师姐还要丰厚的小金库。
对他来说,卞清璇与卞翎玉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能在蘅芜宗顺利长大,他们都是他的恩人。
比起冷冰冰的卞翎玉,他心里更亲近卞清璇。许是他心里还停留着第一次见到卞翎玉的恐惧感,哪怕后来卞翎玉蜕变得像变了一个人,丁白还是能感觉到他冷冰冰的眸子里的距离。
卞清璇就不一样了,师姐说话柔声细语,在宗门里的名声也好,长得还漂亮。
卞清璇对他的要求并不多,只有看着卞翎玉。
师姐说,倘若卞翎玉有一日身体糟糕到顶点,快死了,就立马去找她。若有人来这个院子,也要及时通知她。
因为兄妹俩都对丁白没要求,他又是小孩心性,渐渐的,他就玩野了。明幽山自然也有其他小孩儿,去年开始,丁白时常溜出去玩。
直到有一天,他回来。
卞清璇笑盈盈地看着他,二话没说,给了他一巴掌。没用仙法,仍旧使他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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