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离最恨的。
但他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这有什么呢?卞清璇再强,却有一群软弱又被奴役的族人拖后腿,别说在神界有一席之地了,连他自己的男儿身都保不住。
青玹随着他兄长孤注一掷来到人间,却在天道压制下,弱成了这般,连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夙离拿出帕子,垂眸擦了擦他那只捏死鹦鹉的手,有了青玹的反面例子在先,他可得快点找到他那个碍眼的兄长。
待得越久,越夜长梦多。
让他想想,他那个血统高贵的兄长到底在哪里呢?
丝竹声到半夜,终于停了。
师萝衣也没想到花朝节收尾得如此不圆满,她全身湿漉漉的,被卞翎玉抱回来,卞翎玉脸色苍白,目光一直很冷,还带着淡漠的杀意。
师萝衣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路上,她也觉出了卞翎玉的反常。她安抚说:“我不疼了,没事的,在鳞片打过来的时候,我就用傀儡术挡掉了伤害。”
但仍旧无济于事。
就算回到院子,阿秀连忙要伸手过来照顾师萝衣,也被卞翎玉的目光吓了回去。
师萝衣多少说了点谎,之前见不得卞翎玉那样难受,她提前挣脱了傀儡术,如今丹田痛得苦不堪言,她怕卞翎玉再被刺激到,没太敢表现出来。也只好老老实实任由她抱着,路过阿秀的时候,她无力道:“烦请阿秀姑娘准备些热水,我们需要换身衣裳。”
术法这几日她是不敢再用了。
阿秀担心不已,连忙脆生生应了,跑去和赵婆婆烧水。
他们速度很快,很快就烧好了水。
卞翎玉从回来后,就一个字都没说过,师萝衣恍然都觉得他魔怔了,直到她开口:“卞翎玉,我要去沐浴。”
他这才转动了眸子,应了声好,把她抱到了浴桶边。
师萝衣见他放下自己,却一直没动。
她下意识想开口,问他怎么还不出去,可是想到什么,她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一直没真正圆房。
卞翎玉如今陷入一个极为可怕的状态中,不知是她先前没了气息,把他吓成了这幅疯魔的模样,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这也算因祸得福,至少卞翎玉没躲着她了。
她定了定心,做下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决定。看着少年冷淡如玉的容颜,他发红的眼尾,漠然沉寂的眸。
师萝衣的手搭上了腰带,这次她甚至没转过去。
当着卞翎玉的面,水汽氤氲,她蜷缩了下□□的脚趾,只觉得他的目光确实是在看自己。
卞翎玉一直也没动,他也没说话。
师萝衣吸了口气,直到迈入浴桶中,身子沉了下去,她的脸终于没那么热。
两人第一次这样坦诚相待,还是她单方面的,卞翎玉连衣带都没解。师萝衣怎么想都觉得羞耻和古怪。
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些,卞翎玉如今不对劲,她得做点儿什么,不仅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还要打破他们这段时日的坚冰。
于是她抬起眸,去看卞翎玉的反应。
少年漆黑的长睫垂着,手指苍白,他的视线落在师萝衣的脸上,有几分怔然,但好在不是才回来那股可怖的杀意和死气了,她大胆的举动打破了局面,潮意打湿了卞翎玉的眼睫,卞翎玉抬起清冷淡漠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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