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师傅所说的故事中看,骨子里应该还藏着些浪漫。
想来老板娘这些年过得是很幸福的。
周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很难过?”他说着转过身,“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她把我丢在那个男的身边,然后收获了幸福。”
沈怀今起身走到他跟前,试探着伸出手臂,见他没有抵触的意思,便把他楼进了怀里。
“涟涟有哥哥。”他对周涟说。
“就是啊!”周涟吸了吸鼻子,愤愤说道,“我明明有哥哥,凭什么还觉得我会很难过呢?”
沈怀今愣一下,很快又把手臂拢得更紧。
“而且你应该知道的,如果被我发现你在瞒我,我也会很难过。”周涟说。
沈怀今无法否认,自然也无从辩解。
“你明明知道,但你还是那么做,”周涟继续说道,“你肯定是觉得只要瞒住这几天,这件事就会永远过去,不会被拆穿。所以你才对那个男的生那么大的气。”
“你是不是不打算再管他叫爸爸了?”沈怀今问。
“已经被你拉黑了,”周涟说,“算是半个陌生人了。”
“也没有经过你同意,”沈怀今说,“你会介意吗?”
周涟摇头:“如果你告诉我老板娘和我的关系,然后要求我假装不知道,我也不会介意。”
“那就失去意义了。”沈怀今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周涟抬起手臂轻轻地推开了他,“你可以替我选择、为我做决定,我愿意听话,因为我信任你。但信任的前提是不可以有欺瞒的。”
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走到床边蹬掉了鞋子,躺上床把自己裹进了被窝里。
若只是单纯地愤怒或不满,应该会比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爽快许多吧?
沈怀今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轻轻唤了一声:“涟涟……”
“那个小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周涟卷着被子问道,“你凶老板娘,把她骂哭了?”
“我……没有吧,”沈怀今顿了顿,毫无底气地补充了一句,“算不上骂。”
“她哭了是不是?”周涟问。
“很介意?”沈怀今问,“觉得我过分?”
周涟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知道沈怀今是不是非常讨厌那个女人。
如今回过头看,许多当时显得古怪的细节都变得情有可原。
老板娘的过分热情,沈怀今不肯承认的心事,他们在相处时的不自在,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
那应该就是沈怀今期待的吧,“无忧无虑”。
周涟闷闷地躺着不出声,沈怀今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又添了几分无措,想做补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或做些什么才好。
在意识到瞒不住的时候,他下意识思考的是该如何安慰周涟,让他别太在意亲情的缺憾。
他知道自己的隐瞒会让周涟不高兴,却没料到周涟竟表现得仿佛只在意他的隐瞒,甚至没有任何要去找老板娘的意思。
一切因而显得滑稽可笑。
这孩子的想法,他终归还是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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