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小时候听朝太初教她: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她嫉恶如仇,无数次站出来维护这世间的道义。
可最终,她在雪地里长跪不起,只换来了一具朝照月尸体;
她的一生,也只换了夙流云在思过崖下的三年。
她的视线从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滑过,几乎和前世那场噩梦重叠。
她的视线最后凝固在夙流云的脸上。
他面色苍白,但是如果仔细看,从头到尾,他甚至连惊慌都没有。
夙家家大业大,昆仑为了不和夙家交恶,绝对不会对夙家唯一的继承人动手;他还有一个朝太初宝贝女儿深深的爱慕。
他从头到尾都看得很清楚,她就算今天再坚持,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
她看似是少宗主,是昆仑未来的掌门人,风光无限好。
其实就是块空中的浮萍,她孑然一身,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所以这个人从来肆无忌惮,他喜欢一个人就要得到,得不到,哪怕毁掉也在所不惜。
但是,只有一个人,也够了。
她轻声说了一声,“好。”
朝太初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刑堂长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那样轻柔、怪异。
——果然,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是大家眼里的那个合格的少宗主。
温和,谦逊,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然而下一秒。
“铮”的一声,她猛地抽出了离她最近的朝太初腰间的长剑。
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只是那剑气如虹,掀翻了挡在她面前的朝小涂。
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当中——
她反手一剑,噗嗤一声,猛地将夙流云捅了个对穿。
公平?道义?
别人给不了,她自己讨。
第7章 小眼睛蛇
她的速度太快了,没人能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就算长老、宗主都在场,也没来得及阻拦!
夙流云惊骇又不解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那种长时间伪装出来的温良模样仿佛被这一剑给捅破了。
他喉咙里冒出咯咯的声音,嘴角渗出血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岁……”
他从来喜欢算计人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她不再是那个事事为宗门考虑的少宗主,而是万箭穿心后,死而复生的朝今岁。
她微微用力,手里的那把剑就缓慢地转动了一圈。
血如泉涌。
她轻声说:
“好一个痴心一片。”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为我去死,不好么?”
她松开手,他便直直跪倒在她面前。
潮水一般的惊叫声传来,周围乱成一片。
她看见朝小涂扑过去,看见朝太初震惊无比,强行封住了他的心脉,怒吼道,“快!快送去医堂!还愣着做什么?!”
她轻笑,却从未有过这么轻松,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从心中移开了。
她对上了朝太初暴怒的双眼,周围人震惊的视线,随手松开了剑,丢在了一边。
——不是自己的剑,果然用起来不怎么顺手。
她拢了拢袖子,轻柔道:“谋害同门,三十鞭,思过崖三个月。”
“父亲,你亲口说的,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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