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夜里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她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就感觉到了床边有熟悉的气息。
他似乎也很晚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露水气,席卷着风,拉开了椅子坐在了她的榻边,像是个沉默的大幽灵,安静地在床边看着她。
虽然一句话不说,可是他的存在感无比的强,贪婪而滚烫的视线盯着她,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自从那次的亲吻之后,他们虽然也很亲密,那魔头似乎暂时没有越线的举动,就像是纯然把那天的事给忘掉了。
在他的注视之下,她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悄悄地抓紧了锦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更长。
他突然间起身,低下头,那种滚烫的气息就笼罩了她,他在她的唇边落下了一吻,气息灼热,但是只是含住了她的唇,辗转地吻了吻,并没有深入,像是一个自然至极的晚安吻。
她浑身僵硬,滚烫的吻落在唇上,呼吸贴得又那么近。
——她以为平静的表象,最后掩耳盗铃的,只有她一个。
他将她给搂进了怀里,睡在了她的旁边,像是一只凶兽收起来了爪牙,安静地靠在了驯兽人的身边,陷入了睡眠。
他的气息无处不在。
她浑身僵硬,好一会儿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松懈下来。
他的怀抱温暖至极,极为高大的身体一捞就把她捞进了怀里,刚刚好像是可以嵌合一般。
魔界的气候阴冷潮湿,尤其是夜晚,有种入骨的寒意。
她突然间觉得被他抱着入睡,有些温暖,好像他在,于是整座房间也是暖烘烘的。
许久之后,她睁开了眼睛,突然间想,要不直接问问他算了。
“燕燕。”
大魔头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下巴搁在她脑袋上,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但是话一出口,她突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怎么问——
我现在捅你一剑,你有什么感觉?
我从前捅你一剑,你会记仇么?
我未来捅你一剑,你会原谅我么?
这问出来感觉怪怪的,问好了,像是什么即将杀妻证道的渣男发言;
问不好,又像是对这魔头心怀恨意许久,日夜都想捅他。
他听见她叫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摇了摇她。
她话已经说出口,现在却突然间问不下去了,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问:
“你为什么偷亲我?”
大魔头:“……”
她原来醒着么?
他微微一僵。
但是立马,魔族灵活的节操和底线就发挥了作用。
此魔只不过僵硬了一瞬间,丹凤眼一眯,气势立马就上来了,无耻地开始翻旧账:
“怎么,只允许你轻薄本座,不允许本座亲你?”
她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答道:“可是上次…”
魔:“是上次,还有上上次,你亲了本座多少次,你数得清么?”
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谁没事去数这个?
这魔头淡淡道:“十次吧。”
——他怎么还真的数了?
她立马反驳:“不对,哪有十次那么多?”
此魔低头看她:“四舍五入。”
岁:……
岁:“可那时我中了情蛊,不是有意要轻薄你。”
这魔头好整以暇,一双丹凤眼打量着她,嗤笑一声:
“不是有意的?那你轻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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