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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渐渐的,金色的锁链消失了。
那咆哮、挣扎愤怒的邪魔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在失控的时候,魔族只有非常模糊的一点记忆。
于是大魔头只记得自己就和往常一样地进入了斗兽场,和往常一样地用发疯的兽刺激自己进入失控状态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每次醒过来,都是在一次次搏杀当中消耗干净了最后一丝体力、流尽了最后一滴汗。
他的意识渐渐地苏醒,刚刚想要叫广平,就听见了一个声音:“燕燕。”
他浑身一僵。
他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就要去看周围,确定自己还在斗兽场之后,他有些无措道:
“岁岁?你怎么来了?”
他不想叫她看见,不管是和野兽搏杀,还是自我折磨的过程,都太狼狈。大魔头最不喜欢在她面前露出不好看的样子来;而且他还受了伤,更不想她生气。
他不自在至极,想到身上的伤,就要立马转过去把外袍披上。
却被她叫住了,“燕燕。”
“我都看见了,从头到尾。”
她拉住了他的手,他浑身一僵。
刚刚魔气四溢看不清楚,如今看清楚了,却见到了他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抓痕,血从白色的绷带里面渗出来,肩头也缠了厚厚的绷带,却有新的伤从划开的绷带里隐隐透出来。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清晰可见,就连嘴角都青了一块。
他僵硬地任由她打量着。
她伸手去摸他嘴角的淤青,他立马嘶了一声。
她的手一顿,他就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贴在了面颊上说:
“疼。”
不知道为什么,这魔头总觉得受了伤就不能让她看到,她肯定会生气或者不开心。
他生怕她生气,还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她摸了摸他面颊上的魔纹,沉默着。
广平已经准备好了伤药,还送了些吃食过来,空旷的斗兽场,一下子就剩下了两个人。
他拆了绷带,她才知道他这段时间把自己折腾得有多么狼狈。
她只觉得鼻尖有些酸涩。
就为了跑过来和她说:我不会伤害你么?
就为了可以大胆地亲她么?
他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久久不说话,在永夜烛的火光中,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劲。
大魔头立马手足无措起来。
他说:“都是小伤,没事的。”
“我不是瞒着你,不过是快要成功了,没必要叫你担心。”
他见她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她突然间问:“就这么喜欢么?”
她是一个情感很淡薄的人,永远不会像他一样情感炙烈如火。
她从前甚至以为自己会走无情道。
她很小就承担起了很多的责任,太早学会了审时度势、人情交往,于是和人相处,也永远是淡淡的,像是隔了一层。
她年少成名,长得好看,身边从不缺乏爱慕者,诸如夙流云之流,她就算是听了他们的表白,也只觉得:哦,听完就可以练剑去了。
她从未想过和谁在一起,在同龄人风花雪月之时,她在为昆仑殚精竭虑,哪还有心思想其他?
但在这团烈火面前,她感觉到了被灼烧的滚烫。
烫得她心尖发颤,再也不能淡定回头去练剑。
对面的大魔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凑了过来。
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掠夺性,这只战斗后的凶兽一笑,露出了两颗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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