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中,皆不得光亮,若一直如此,倒也习惯了,偏偏又让他有幸瞧见辰光花色,得而复失,终有遗憾。
玉衡躺下,他脑中浑乱,心中全是逍遥仙和蓬莱。
屠城灭族……要是承华,能做的出。
玉衡想的头脑钝痛,也未能理出什么对策。
殷冥的话,他不敢信。
如今,是尚有余地。若真大劫将至,他一人性命,同这魔族万千生灵与滔天权势,其中取舍,玉衡可料。
生死之事,交于他人,着实蠢选。
可……若是承华当真要杀逍遥。
玉衡心中一梗,透不过气。
重回栖凤殿……
玉衡闭了眼睛,心道:“那他不如,当下便撞死在这屋里。”
玉衡躺了许久,不知时辰,却觉得饥渴。自打这趟回来,他还滴水未进。
玉衡心道:若是还未被人抓住,先被饿死,可当真解脱。
正兀自傻笑,外头门锁一响,有人过来,揪起来便往外走。
“出来,陛下传你伺候。”
玉衡一愣:“叫我伺候?”
侍卫道:“指名是你。”
玉衡被人推进乾坤殿,步急脚乱,被门槛绊了个踉跄,本以为要倒,身前一道灵波,将他稳住。
这道灵力来得润和,拂在身上,并不觉冲撞,反是双目生温,又隐可见。
屋中正座,一人正拄头看他,眉如黛画,眼如含波,笑道:“你这人,倒真有趣,次次都粗手笨脚……”
是那株铃兰仙君。
玉衡抬头,瞧见仙君身旁殷冥,伏身跪下,话学栖凤殿中,那些他见过的奴才,道:“奴才眼盲心笨,请主子恕罪……”
恰巧这时,有人上来,端了盅金鳖茯苓汤。
这盅落下,仙君一瞧,便闹了脾气,皱眉撂筷道:“你分明知我不吃这些,还叫人做来,凭添膈应……”
如此模样,颇有几分玉衡少时霸道娇气,殷冥微愣,道:“是下头人办事不够妥帖,师兄恕罪。”
如此一闹,谁都忘了那边还跪着个奴才。地上冷硬,玉衡自打出了瑶池,便留了一身毛病,跪了不大多久,便膝如针戳。
玉衡心中嗤笑,如今他这模样,就算回了栖凤殿,顿顿都是万年参汤,怕也熬不过几日。
如此一想,颇有几分释然,无非一死。
唯憾……未能见到百花仙。
这膳用了约摸一个时辰,并非吃了多少,全听那仙君讲话,远至殷冥幼时顽劣,近到百年浪荡。
仙君道:“我还记得当年,林中再遇,灵鹿被你开膛破腹。你周身是血,猩红覆面,夜色之下,只见口带血银牙……”
殷冥往仙君碗中落了勺汤,道:“师兄似是颇不喜那荒蛮行径,竟记得如此深切。”
仙君:“我很喜欢。”
殷冥:“……”
玉衡:“……”
铃兰一口便将汤喝了个干净:“谁说我不喜欢,若不喜欢,怎会专给你碗饭吃……”
“……”玉衡嘴角抽搐。
这铃兰当真敢说,当年月下,殷冥可不单周身是血,还满嘴兽毛,也不知是多久没洗过澡,脚丫子上的泥玉衡搓了两日才给他洗干净!
一声喜欢,屋中静默许久。
仙君嘻嘻笑道:“殷冥师弟,怎么不说话了?"
殷冥:“师兄以前,从未对我说过喜欢。
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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