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坐没坐相,两只玉白色的腿悬在树枝上晃。
他漂亮的惊人,开口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怎么进来的?”
“莫非……是师父新收的小徒弟?!”
殷冥微微一怔,从未有人,一上来敢问他如此多的话。
那人咧嘴,讷讷道:“诶,长得如此俊俏,竟是个痴呆的小哑巴?”
小太子自小身子弱,耳朵却意外好使,刚要说他不是呆子,也不是哑巴,刚张开嘴,又听那人道:“不说算了,赏你个梨子吃,我去找师父了!”
“接好!”
这话来的突然,他还未来得及抬手,一个大鸭梨劈头盖脸砸下来,当场碎成八瓣,头顶了鸭蛋大小的包,却溅了他满嘴甜汁。
许多年后,二人再提起这事,玉衡在床上笑得打滚,说当时还以为殷冥是个呆子。
殷冥道:“呆子?”
殷冥把玉衡按住,玉衡从他下颚亲到他的额角,舔他额角那点疤痕。
后来,他在南水住下了,每日都趴在玉衡身上闻,说来奇怪,玉衡身上这股子香气,好似只有他闻得到。
小太子本是来养病的,可跟玉衡待在一起,却病的越发厉害。
玉衡第一次带殷冥爬树,连扯带拽,还给人在腰上栓了根绳子,生生把人拖到了树顶,殷冥从三四人高的树上往下瞧,咽了三口口水。
玉衡拍殷冥的肩膀,树枝晃悠悠的颤,玉衡道:“好不好玩?”
殷冥心提到嗓子眼,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玉衡小声嘟囔:“挺好的一小孩,怎么活的像个哑巴?”
殷冥:“……”
玉衡站在树尖儿摘梨子,殷冥扶着树干心里狂跳。
玉衡眼里只有顶上那只大梨,已经爬到树梢,殷冥耳边“噼啪”一声脆响,低头见脚下枝干裂开一道细纹。
殷冥道:“诶……”
玉衡道:“嗯?”
玉衡回头,见殷冥脸色煞白,以为他是害怕,刚往刚往回走了一步,殷冥便听到枝干即将崩朽的悲鸣。
那日,秋意正浓,叶黄无花的梨树上,只开着朵牡丹。
枝断之前,殷冥解开绳索,跳了下去。
那么高的树,殷冥摔了个半死,伤震了肺腑,血咳了半月。
玉衡却在断裂的枯枝中寻到只百年灵蛊。
玉衡在他床边,眼睛通红的说,这树他爬过千百遍,唯独这次,他刚下来那根枝子就断了,以前可从没这样。
殷冥心道,以前是一个人,如今是两个人,自然是不一样。
玉衡:“我……真没想害你。”
殷冥看了眼玉衡兔子似的眼睛,道:“我知道。”
玉衡道:“你不生气?”
殷冥摇头。
他是自己跳的树,虽受了伤,却得偿所愿。
这朵牡丹,未掉落碾碎,真好。
殷冥躺在床上,大病一场时,恰逢岁尾,时隔数月,他的母后终于能进来看他。
本以为能看到儿子重病微缓,未成想刚进门就看到殷冥全身上下裹满绷带,手都发起了抖。
皇后:“冥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殷冥抬眼,见玉衡躲在门口,满脸愧色,嘴开了又合,没敢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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