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道:“他杀人道侣,我要他回九荒殿赎罪。”
殷冥忽而笑了一声,他抬起头,问:“赎罪,你想让他赎多久的罪?”
“三千年,神律中……”
殷冥道:“没三千年了。”
承华怔了怔,回过头,僵硬笑道:“你胡说什么?”
殷冥抬起眼皮,露出双爆满血丝的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道:“他今日在我面前,以三十年寿命,毁口头神誓。”
承华嗤笑一声:“就这样么?”
“他失败了。”殷冥面无表情,继续道:“他又试了三年寿命,也失败了。”
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承华面上,承华打了个哆嗦,整个人愣在原地。
殷冥红着眼睛笑,表情却实在比哭还难看:“所以,我放他走了。”
……
廉贞殿建的简陋,却如同各殿一般,关殿之时,不可擅闯,哪怕是他的道侣。
玉衡躺在榻上,透过屋顶缝隙,能看到屋圆月。
文曲送他回来,推开殿门,看到里头破砖烂瓦,尴尬道:“时间匆促,先委屈几日,我找人过来修缮。”
玉衡无所谓道:“无妨,神界也无雨雪,不着急。”
文曲道:“明日我安排人过来伺候,你挑几个。”
玉衡道:“不必了,我有手有脚,哪用什么人伺候。”
后晌,司药来过一次,门敲了许久,他躺下睡了,没听到一点声响,司药神君心急如焚,以为又出什么事,险些把门拆了,玉衡才迷糊着醒过来,急匆匆跑过来开门。
玉衡抱歉道:“方才睡着了。”
司药道:“你是睡死了吧!”
司药给他留了十几个鼓囊囊的药包,每个都标好了号,嘱咐他一定要记得吃。
玉衡精神不济,有些走神,司药拍了下桌子,玉衡眼睛一睁,道:“记得记得,一定记得。”
司药道:“九荒殿发了讣告,铃兰病殁。”
玉衡应了一声。
司药道:“还去临渊殿么?”
玉衡笑道:“我都有了自己的神殿,去他那做什么。”
司药走后,玉衡枕着手臂,悠闲的躺下,无事可做,油灯熄得很早,玉衡睡到半夜,咳醒了。
玉衡起来,烧了一壶热水,灌满了肚子,爬回床上前,吐了一地。
橘黄色的灯光底下,连同地上都是暖烘烘的红色,玉衡在桌前坐了一会,把屋里收拾干净,躺下睡了。
隔日大早,门敲响了,玉衡打开门,外头两个孩子,十七八的少年模样,堵在殿口。
玉衡问:“你们是?”
其中一个道:“文曲神君说,廉贞殿中,缺几个神侍。”
玉衡在二人之间扫了一眼,道:“不必了。”
玉衡把门关好,回去熬司药昨日留下来的药包。
玉衡握着摇扇给药炉扇火,熬着药睡着了,等醒过来,只剩下锅药渣。
玉衡神君十分懊恼,辜负了司药神君一番好意。
第二日,仍是那个时辰,廉贞殿门又被敲响了。
玉衡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去开门,外头站了两个新面孔,一开口,却仍是那句:“文曲神君说,廉贞殿中,缺几个神侍。”
玉衡叹了口气,道:“回去告诉你们文曲神君,真的不必。”
玉衡醒了,却实在懒得去熬那罐苦药,爬回去继续睡了。
第三日,廉贞殿门又被敲开。
半晌,玉衡才过来开门,他倚着门,外头刮起阵风,玉衡咳了几声,看着外头又是两个从未见过的面孔,有些无奈。
一人道:“文曲神君说,廉贞殿中,缺几个神侍。”
玉衡摇头笑道:“你们文曲神君,当真是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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