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把鬼从此处捞出去?!”
旁边那个道:“还是两个? !”
话音刚落,空气再次撕裂,从里头掉出这个鬼,咚然一声,从半空中摔在地上。
骨肉裂响,几位夜叉都咧了嘴。
一夜叉道:“又回来了?”
另一个道:“也许是灵力不济,只能救一个,这个就被扔回来了呗。”
那厉鬼从地上缓慢蠕动,爬跪在地上。
夜叉走过来,道:“好了,也闹够了,今日你犯了禁,夜里要下油锅,我刚在簿子上查到,同你打架的是你亲兄弟,他那份罚你也一并承了吧。”
那鬼抬起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青面獠牙的几个夜叉,咬着牙齿间的血道:“他跑了,你不应该抓他回来?”
夜叉合上生死簿,道: “他既出了阿鼻地狱,拉他回去的人甘受天谴,哪怕不得善终都要逆天而行,这是你兄弟的造化,也是他的福报,你回到这里,才是你的命数,你该为他高兴,不必嫉妒怨愤。”
“甘受天谴,不得善终?”
夜叉想了想,道:“许是情深,心甘情愿吧。”
这鬼忽如同疯了一般,头颅磕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种非人的嘶吼,他砸的一下比一下用力,霎时头破血流,七窍流血,直到颈骨折断,一颗乱七八糟的脑袋与脖颈只黏着一点皮肉。
一夜叉目瞪口呆, 道:“这是厉鬼还是疯鬼?”
另一个用三头尖叉把地上那东西铲起来,扔进旁边的油锅里,道:“不疯怎么能成厉鬼?”
说罢,他又用钢叉敲了敲锅口,道:“这才到哪,你已经死了,既下了这阿鼻地狱,定是在世时无恶不作,除非魂飞魄散,否则,逃不了的。这点小伤,也毁不了你的魂体,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赎罪。”
也就这一回,隔日,这鬼从油锅里出来,颈骨恢复,却浑浑噩噩,成了个哑巴。
这厉鬼人见人厌,没有鬼愿意同他下一个油锅,被油炸本来就烦,这厉鬼胸前的刀口竟不知怎么,还日日往外渗血,落在滚油里,噼里啪啦往脸上溅。
他与众鬼格格不入,无人知道为何他一个鬼,却好似没死透一一般,仍能淌出血水,夜叉们嗜血如命,索性把他吊起来,日日拿刀戳进他心头的那条把人捅穿的口子里放血来喝。
一日,阿鼻地狱多了几个闸笼,里头鬼挤鬼,几个夜叉凑在一一起,抱怨道:“这人间又是怎么了,有何天灾?怎的鬼多的上几层都盛不下了,要暂押在咱们这?”
“听闻北凉灭而不僵,卷土重来, 如今已入了京都,这些个鬼,都是被屠杀的坤族……”
被吊在阎罗殿中的鬼缓缓抬起眼皮。
一夜叉道: “那那位搅得天翻地覆的坤王呢?活着还是跑了?”
另一个道:“北凉新王什么手段,那怎么能跑得了,听闻被活捉了。”
“呦,听说他杀了北凉全族,这样还能活着?
前头那个左右看看,凑近些道:“被关进万坤阁中去了。”
“不是说万坤阁中无人了么?”
“他去了,不就有了么。”
几个夜叉咯咯笑起来:“那可还不如死了。”
“听说,那位人王,还邀乾元同去万坤阁中,看那坤泽表演……至于演什么……”
“哈哈哈……”
“他敢!”
笑声淫荡的阎罗殿中,忽的落下如此冰冷不合时宜的一句,众夜叉循声抬头,正对上双血红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夜叉啐道: “哎呦,他妈的,这小子今日竟然说话了?!吓老子一跳。
几个夜叉看过去,其中一个猛拍大腿,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吊着的这个,好像就是被那个坤泽骗得家破人亡,蠢笨如猪的太子吧? !”
“好像是!”
“对对对,就是他!”
众夜叉随声附和。
夜叉堆中出来一个,走近了些,道:“这废物,不会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那个坤泽吧?!”
被吊着的鬼心口往外缓慢渗血,忽而,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插进承华心口,一点点割开痉挛的皮肉。
殷红的血珠落进白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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