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为个死人,得罪了殷冥上神,你何必呢?”
殷渊瞳孔骤然一缩,回头道:“你说什么!”
……
殷冥上神踏进内堂,屋中阴沉,门窗紧闭,内里上了钉板木闸,踏入其中,不见光日,隐隐闻到股咸腥味。
屋中简单,正中一方红木桌椅,再往里去,便是床榻,旁边竖着衣橱。
以前玉衡住在此处,上万年都是这点东西,后来殿中换了旁人,几月下来,便十分冗乱。
东西被清过一回,又回到原来。
空荡,冷清。
如同万年不过一场大梦,那人什么都没带来,也什么都未留下。
只是奇怪,该扔的全都扔了,可这股异味,却似长在屋里,怎么都除不掉。
殷冥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殷冥捏着杯盏,他倒得太满,凉透茶水沾湿指尖。
他眼中赤红,自言自语道:“互不亏欠?”
怎么互不相欠?
是他先移情别恋,是他冷眼旁观他情期丑态,是他逼他再有旁人。
玉衡做的有多好么?
他为何不能恨了?
他该恨的,玉衡也该恨他。
直到那个人死,他也未同承华坦白一切。
他们二人,若没了这恨,就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殷冥上神面目狰狞,眼下一抹青黑,如同疯魔般一遍遍的想,他没有错。
他们之间,绝不能什么都没有。
殷冥喝了一口,茶香早散在冷水里,落在嘴里只剩下苦。
他忽然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走进里室,墙壁镶着十几个壁格,他在其中一处敲了五下,墙壁反转,出现一方暗室。
此处进去,十数阶台阶笔直向下,极为阴寒,背门闭合,夜明珠钉墙上,冷光烁烁,阶下幽绿,如同一个巨大的地下冰窟。
地下阴暗,布满苔藓,殷冥上神嘴里一遍遍发狠地嚼那句“互不亏欠”,红着眼睛横冲直撞,他走的太急,在最后几阶栽了下来。
殷冥上神摔下来,滚到平地,攥着拳头,正跪在一方棺木前。
眼前棺木长越八尺,宽达七尺,摆在中间,略显方正,下头是寒冰玉床,此等神玉,棺木架于其上,不止肉身不腐,且血肉柔软,如同生前。
殷冥凶恶匆忙地爬起来,到了棺前,却忽然顿住了。
不行啊,不能给他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他手脚不听使唤的,在衣袍上蹭干净掌心的泥土,又整了整摔散的头发,遮住额头乱蹦的青筋,最后扯开嘴角,才走过去。
棺盖开着,右边的棺沿显得光亮,殷冥双手握住棺板,胸腔贴在上面。
方棺之中躺着两个人。
毫无呼吸,十指紧扣。
是一对道侣。
殷冥跪在棺边,赤红着眼睛,钉在二人的手上。
嫉妒让心脏缓慢而沉重的跳动。
每一日都如同刀刃在心头重剐。
殷冥脱下外袍,遮住不想看到的东西,他慢慢爬进去,侧躺在一边,贴近那股萦绕不散的牡丹香,脸埋进雪白的布料之中,柔声道:“玉衡,我回来了。”
“今日,是好消息。”
“渊儿,我们的儿子,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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