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绵绵见状扔下了手中的瓜子,一只手扶住了钱匣子,另一只手对着桌上的文书做出了‘请’的姿势。
待到走近了,付老爷才发现自己这个女儿早就在一旁备好了笔墨,想来对方这是早有准备,且十分笃定他们会低头同意此事。一种被人算计与逼迫的屈辱感升起,让他伸出来拿着毛笔的右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这般不甘心的感觉已经许多年未曾体会过了,如今博弈的对象从那群武官变成了亲生女儿,个中滋味还真是难以明说。
等到终于的艰难的在文书下方写完了名字,付老爷正欲撂下毛笔就走,没想到付绵绵却冲着他一扬眉:“还得劳烦父亲画押,不然可是算不得数的。”
付老爷脸颊抽搐的四处打量了一番,并未看到类似于红色印泥之类的物件,随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张巧笑嫣然的脸上,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抑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事情既然已经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没有必要节外生枝,想着他便将自己的手指凑到了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之后,指尖登时就渗出了血珠儿。
就着血珠儿用力的按在了文书上后,付老爷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冷哼,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矮脚桌上的钱匣子,粗略的清点了一番内里的银票后,转身扬长而去。这鬼地方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做梦都没想到付府竟会出了这么一个市侩精明又阴险的玩意儿,简直是有辱斯文!
王氏则是在瞪了付绵绵一眼后,也跟在付老爷身后出了厢房。其余几个家丁一看,自然也不会久留,呼啦啦的都跑了出去。一瞬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正在美滋滋的欣赏着文书的少女和屏风后站着的那道佝偻的身影。
过了几息的功夫,付绵绵将文书折好收起,顺势端起了摆在手边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随后笑着说道:“各位族老那里,还望大族老多多费心了,同付府断绝关系这件事,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纰漏。”
“四小姐尽管放心便是,此事我必定会安排妥当,有了这文书,您就不再会与付府有任何的瓜葛了。”大族老回应着,语气中竟然夹杂着几分谄媚,在他看来付家经过了三代人的起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条心的大家族了,眼下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私心,整日里为了那几间铺子明争暗斗,着实累得慌。
是以当付绵绵找上门并将丰厚的报酬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多做思考就应了。什么家族荣誉?什么责任感?付大学士的好与坏又与他何干?
左右他们这些人也没在付老爷这里占到什么便宜,于是做起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来,大族老心安理得的很。更主要的是,付绵绵出手实在是太阔绰了,满满一盘子的金子几乎闪瞎了他的眼,光靠着付家先祖留下来的那几间铺子,怕是几十年都赚不到这般多的钱!
那些铺子倒了就倒了,等到此间事了,他大可以自己去京郊买上几个庄子,不比一天到晚拔着脖子眼巴巴的等着那点子红利要强的多?
“多谢大族老,您慢走。”付绵绵冲着屏风的方向微微颔首。
大族老拱了拱手,这才慢条斯理的退了出去,想到一会儿还能从王氏哪里敲上一些封口费,他一张老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真挚了几分。
………………
第二日一早,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而茱萸院的门儿就在这时候开了,莺歌穿着厚厚的冬装,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兔毛围脖,缩着肩膀快步走向了付府的角门。
没过多久,她便引着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回了来,这几个男人在大冷天还穿着十分单薄,甚至透过其身上的麻布衣还能隐约看到下方的肌肉纹理,想来这些人都是靠卖力气为生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