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子注重一个学,而孟青霈却更注重一个思。
如果赵云安是个真正的五岁稚童,那自然是刘夫子的方法更适合启蒙。
但赵云安五岁的身体内,装着的是成年人的灵魂。
这般一来,刘夫子的法子未免太过沉重死板,之前上课的时候,赵云安时常走神,与刘夫子的教育方法也有关系。
现在孟青霈来了,他上课的节奏极快,与其说教导,不如说引导着赵云安读书,并且在书里头找问题,找到之后再与他讨论。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孟青霈将这一句话发挥到了极点。
赵云安偶尔甚至觉得,孟青霈身上很有现代人的思维,他讲究的是使用圣贤书,而不是死记硬背,成为圣贤书的傀儡和奴隶。
在他的身上,赵云安看不到刘夫子那般,对于孔孟儒学的推崇和敬仰,反倒是充满了智慧的思辨。
甚至有时候,为了弄明白一个问题,孟青霈会直接带着他离开伯府,去往外面,让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体验,最后再来读那本书。
时间久了,孟青霈依旧还是一副浪荡的样子,可赵云安却已经真真切切,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启蒙恩师。
人生能遇到这般敦敦教诲,却又因材施教的,实在是大幸。
这边,赵云安看向孟先生的眼神,带上了学生对老师的仰慕。
那头,孟青霈心底也兴起了惊涛骇浪。
在刘家族学内,孟青霈听着赵云安的一问一答,读书背书,就知道这定然是个聪明孩子。
不过一开始,他跟刘夫子、赵骏提出收徒的要求,也是一时兴起多一些。
无非是见人孩子长得好,脾气秉性又十分合口味,他又浑身发闲,所以才想收徒。
第一天带着小猫崽儿过来,就是孟青霈怕前一天吓坏了孩子,特意示好。
免得赵云安瞧见自己,嚎啕大哭,那他可能吓得掉头就走,后悔自己的决定。
让他意外的是,赵云安不但不哭,反应是十分有趣。
以至于孟青霈起了心思,忍不住多试探了几句。
谁料到一番试探下来,孟青霈惊觉这孩子不只是早慧,五岁的孩子,竟是能跟他对答如流,这可不仅仅是背书。
孟青霈不得不认真起来,很快他便发现,赵云安读书的时候,偶尔理解的幼稚可笑,但总能语出惊人。
时常一句话,反倒是让孟青霈陷入深思。
一段时间下来,孟青霈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教学方式,传统死记硬背的那一套,太浪费孩子的天赋了。
这才有了赵云安以为的“先进”教学。
只是这个过程中,到底是老师给学生的惊喜多,还是学生给老师的惊吓多,那就分不清了。
反正在外人眼中,这对师徒相处的极好,两人默契不已,相得益彰。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京中第一场冬雪落了下来,将世界蒙上了一层银霜。
赵骏作为特使前往漳州也已经近两个月。
一开始,漳州传来的都是坏消息,甚至还有赵骏作为特使,深入疫区染病的传闻。
那段时间,永昌伯府内都人心惶惶,从赵老夫人到赵云安,都担心不已。
就连金氏也忧心不已,那段时间胃口都不好,整天跟着赵老夫人去烧香拜佛。
幸亏一个月后,漳州又有消息传来,赵骏已经慢慢痊愈,而漳州的瘟疫也在慢慢恢复。
永昌伯府一干人等的心才算落下。
可临近年底,永昌伯却一直没有音信。
刘氏忍不住道:“不是说漳州瘟疫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都快年底了,为何圣人还不让伯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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