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搂住他,哭道:“我苦命的安儿,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疯子。”
金氏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珠玉郡主确实没有恶意,偶遇只是意外。
偏偏这位郡主有太多的前科,以至于所有人见着她,都觉得这是她故意所为。
甚至连禄亲王妃都是如此,听到下人禀报,便将珠玉郡主叫道了跟前来:“紧要关头,你不要多事。”
珠玉郡主已经懒得解释,只说:“母妃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看她负气离开,禄亲王妃气得心口疼。
丁傲儿见她气得脸色发白,连忙帮她顺气,柔声柔气的安慰:“外祖母不要生气,母亲这次并未做出格的事情。”
禄亲王妃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摇头道:“你不懂她。”
“她肯定还没死了心,不然不会那么做。”
临了,又拉着丁傲儿说:“傲儿,外祖母和你母亲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但你不一样,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要像我和你母亲,为了一个男人虚耗了一辈子。”
丁傲儿低头,便能看见外祖母紧紧拽着她的手。
那双手理应是养尊出手的,却瘦弱的不成样子,绷起的青筋让人害怕。
自从进京,丁傲儿见到了太多以前不知道,不懂的事情,但她心底最不懂的,却是这个对她疼爱有加,却又神经质的外祖母。
宫里头,皇帝正在批奏折。
几年的时间,曾经意气风华,还算壮年的皇帝,却在迅速的衰老着,如今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见当年的青春,垂垂老矣的气息日益浓厚。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终于松口要立太子。
只是越靠近年底,朝中越是风雨欲来,暗潮涌动。
日前,皇帝派三皇子代父祭天,更是将立太子的声音扩到最大,几乎前朝后宫都已经默认,这位新鲜出炉的中宫嫡子,很快便要被册封为太子。
赵云衢回京之前也这么想。
可等他回到京城,作为翰林院学士伴驾多次,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真的要立太子,皇帝就该专心培养三皇子,拉大他的势力,以求压过其余的三位皇子才对,而不是现在,空有其名,却无实权。
时间越近,尤其是皇帝暗地里交代的事情,让赵云衢背脊发凉。
赵云衢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皇帝身侧伺候,心底飞快的转着。
忽然,皇帝放下御笔:“前几日的账本算的不错。”
赵云衢忙道:“还是陛下英明,一眼便能看出差错来。”
谁知皇帝冷笑一声,扔了奏折:“朕若是英明,怎么会被人愚耍这么多年。”
赵云衢心头一跳,不敢多言。
皇帝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转而问道:“此次是赵云安算的?”
赵云衢对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惊讶,只说:“未免泄露,只好找了云安,那孩子虽然年幼,但口风紧,绝不会泄露出去。”
皇帝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朕记得那孩子似乎也才十一二岁?”
“今年十二岁,侥幸有些算学的天赋在。”
皇帝笑了一声:“太过自谦了,三日便能将账本理顺了,可见厉害。”
“朕还记得他年幼的时候是个爱玩爱闹的,整日只惦记着吃喝,整天都是乐呵呵的,让人瞧着也觉得打心底高兴,现在还这样吗?”
“七弟如今也爱玩爱笑,只是被家里头拘束着,只得苦读。”
皇帝摇头道:“他在云州考中了院试,也是十分难得。你父亲未免太过严厉了一些。”
“因是幼子,家中长辈多有纵容,父亲平日也舍不得打骂教训,又怕自己太骄纵了,以至于七弟不能成材,愧对九泉之下的二叔,方才能狠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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