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说着,还拉着孙儿开始磕头,砰砰砰几下额头就红了一片。
庆余皱了皱眉:“快起来,不必磕头。”
因赵云安不爱这套,连带着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喜欢。
瞧那老头儿拉着孙子,很是唯唯诺诺,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
倒是那孩子还胆大一些,被也有按着脑袋,还时不时偷看他们的锅。
“把刀收起来。”庆余回头说了声。
其余人都把佩刀收了,从漳州千里迢迢的送礼,随行的有十几人,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
可即使如此,赵云安也怕路上有意外,为他们配备了刀剑,以防万一可以自保。
庆余看来他们一眼,见那爷孙实在是可怜,便问了句:“你们要吃点吗?”
这次轮到爷孙俩愣住了。
老头儿舔了舔嘴角,紧紧搂住孙儿:“不,不用了。”
庆余翻了个白眼,直接拿起一块烤热的饼子,走过去塞进他们手中:“吃吧。”
老头儿还在犹豫,但他孙儿却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
“爷爷?”
老头儿咬了咬牙,起身又磕了个响头:“多谢大老爷。”
“你别这样。”庆余皱了皱眉。
老头儿见他们虽说带着刀,但一个个说话做事极为和气,看着精神气也是不缺吃喝的,心底稍安。
他掰下一小块饼子塞到孙儿手中,小孙子立刻往嘴巴里头塞,噎住了也不肯吐出来。
“给他们端一碗过去。”庆余见了便道。
于是除了那饼子之外,祖孙俩又得到了满满一碗的糊糊,这次老头没能跪下磕头,就被拦住了。
这边堆着火,庆余几个也不再过去说话,自顾自吃饭休息。
那边老头自己也吃了一小块饼子,趁着庆余等人不注意,将剩下的饼子和大半碗糊糊塞到了后头。
墙壁后头,一只同样骨瘦如柴的手伸出来,小心翼翼的接过去。
“庆哥,你看。”
庆余拍了一下身边的人:“不必理会。”
其实方才他们就注意到,墙后肯定还有人,只是看出来的老的老,小的小,没有威胁,便索性假装不知道。
他们出门在外,还要回去覆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很快,祖孙俩就把饼子和糊糊吃得一干二净,老头儿去外面抓了一把雪,将那木碗擦得干干净净,这才颤颤巍巍的送回去。
“大老爷,您救了我们的性命,老头儿也没别的,只能给你磕个头。”
庆余一听他喊大老爷就牙疼,忙道:“你也别磕头,要是想感谢,就跟我说说附近的事儿。”
老头儿一顿:“大老爷想问什么?”
庆余便指了指外头:“这天寒地冻的,瞧你说话也不像是乞丐,怎么这当头躲在破庙里?”
“是啊,这几天不是年头吗?”
老头儿面色泛苦:“几位老爷有所不知,我们实在是被逼得没法子了。”
“这几年收成本就不好,大家都是苦熬着过日子,偏偏去年又是干旱,田里头收成还不到往年的三成。”
“收成少了,税却不少,该交的税银还得交,若是交不上,家里头的田地,屋子都会被用来抵债,甚至——他们还会把屋里头的男丁和女人也拉走。”
男丁可以干活,至于把女人拉走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庆余一听,脸色沉下来:“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老头儿见他似乎是有身份的人,又道:“若不是被逼到了极点,我们哪里会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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