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狡猾的小混账,连太后都拉下水,便是事情败露,也算准了他不会真把太后怎么样。
想到她每日乖巧温顺地待在自己身边,脑瓜子里却是在算计这些,裴青玄只觉胸膛堵得发慌,越想越是恼恨,牙根都发痒,恨不得现下就能将她抓回来,按在腿上狠狠揍一顿,再将她浑身都咬上一遍,叫她从此听话,再不敢起这些胆大又可恶的心思。
李砚书不知皇帝此刻想法,眼见上座之人沉着脸迟迟不语,心下也紧绷着,硬着头皮再次道:“陛下,微臣已经将知晓的全部告知,您要怪罪,微臣一力承担。只求陛下开恩,放过微臣一双稚儿,更莫要为难宿晋,他一番义气,实不该被此事牵连。”
说到此处,他掀袍跪地,以额触地:“求陛下开恩。”
直到双膝都跪得发麻,上首才响起皇帝恍然般的低醇嗓音:“文琢这是作甚,朕也没说怪罪你。”
“刘进忠,你这个没眼力见的奴才,见到李侍郎一直跪着,也不知扶一把?”
“这……”刘进忠一噎,心下叫苦不迭,面上抬手掌嘴认错:“陛下说的是,奴才该死。”又上前去扶李砚书:“李侍郎快起吧。”
李砚书不肯起:“求陛下放微臣一双儿女归府,放宿晋出牢。”
“都是小事。”皇帝淡淡道:“刘进忠,待会儿带户部的人去死牢,算清宿晋该缴纳补罚多少税款,他缴清了便放出去。”
他边说着,又站起身,不紧不慢掸了掸袍袖:“至于文琢你那对小儿……”
李砚书紧张抬起头,望着面前居高临下的威严帝王,只觉自己犹如尘埃般渺小:“陛下……”
“别担心。”裴青玄垂着眸,俊美无俦的脸庞露出一抹温润微笑:“朕这就去慈宁宫一趟,只要太后答应,朕定会派人安然将他们送回李府,叫你们早日团聚。”
语毕,他敛起笑意,提步往外而去。
齐整冰凉的凿花地砖上,望着那道华贵的暗紫身影消失在偌大金殿里,李砚书颓然坐在地上,心下一片黯淡沉重。
他算是明白妹妹为何要逃,与这样多疑沉郁之人日日相伴,便不是疯子,也要变成疯子。
从许太后口中套话,比撬开李家人的嘴巴简单的多。
裴青玄不用多说,只叫人将玉芝嬷嬷送走,就叫许太后歇斯底里,无法接受——
再加之,李家人已经出卖李妩,一番威逼诱哄,许太后哪是他的对手。
煎熬地又扛了两日,最后还是扛不住压力,颓然将她所做一切告知:“恩赦放出去的宫女共有六十八人,她挑了个名唤徐月娘的扬州册籍,现下……应当是往扬州去了吧。”
一得这讯息,裴青玄再不多留,转身就要离开慈宁宫。
许太后仓惶扯住他的衣袖,试图做最后的劝说:“皇帝,不然还是算了吧。你与她已走到如此情境,何苦再去勉强?你将她抓回来,只能叫你们俩相看两厌,更加痛苦。倒不如放手,由着她去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的好姑娘多得是……”
“母后。”裴青玄低唤着,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朕不如您大度慈悲,她如此戏耍朕、愚弄朕,朕必然是要叫她付出代价。”
许太后心口沉了沉,惊惧看他:“你、你不会杀了她吧?”
“那倒不会。”
裴青玄眉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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