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再看他。
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响起,男人炽热挺拔的身躯很快从后头拥了过来,他牢牢将她圈在怀中,高鼻埋在她的脖颈间,换来她一声细微的“痒”,他便不再乱蹭,只低低道:“这两日,朕实在欢喜极了。”
怀中人并不回应,他也不介意,自顾自与她道:“朕今朝还在想孩子的名字,它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总得取个最好的名。是了,昨夜朕还梦到了它,很小一个,脸都没有朕的拳头大,但与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都是小小的脸,大大的眼……”
他不禁想起李妩幼年的模样,第一回 抱着她时,她在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团子般,就如长辈们说的那样,真的朝他笑。
一颗牙没长,笑起来嘴巴粉嫩嫩的,双眸弯弯。
他那时羡慕极了,为何这是李砚书和李二郎家的小妹妹,不是他家的。但父皇与母后那样的关系,他这辈子有个亲妹妹的期望注定是落空的。
好在这是老师的女儿,他当做亲妹妹看待,也是一样的——
“何况你是那样爱粘着我。”说到这,他嘴角弧度更深,语气也愈柔:“就连第一声哥哥,也是喊的朕。”
虽知抢了李家兄弟俩的第一声哥哥,并不算好,可小姑娘对他独一无二的依赖与偏爱,叫他乐在其中。
或许从始至终,他就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最开始是与李家兄弟抢妹妹,明里暗里试图取代李家兄弟在她心里的地位,成为她排在第一位的最佳兄长。
再长大些,他对这个小妹妹起了不一样的心思,试图从“兄长”变为她的“心上人”,永永远远霸占她。
“阿妩,你注定是朕的……”他拥着她,哑声呢喃:“永远都是。”
他说了什么,李妩并未听太清,和两位嫂子说了一下午话,已耗费她太多精力,何况他的怀抱暖烘烘的,不知不觉,她便在他轻缓而平静的叙述声里沉睡过去。
而在这一次拥抱之后,俩人的关系好似心照不宣地变得平和。
六月底,李妩坐胎满三个月,裴青玄于宣政殿将贵妃有孕的喜讯公布,文武百官大惊之余,齐齐跪拜恭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佑我大渊!”
裴青玄心情大好,当即让刘进忠将备了许久的喜糖喜饼派发给众臣,发给楚国公时,还多放了一个红包,里头装满了红枣莲子桂圆,说是楚世子娶了新妻,祝他们早生贵子。
楚国公感恩戴德,连连叩首。
回去将此事与赵氏一说,赵氏正为儿子与孙氏的关系而发愁,得了这红枣莲子桂圆的红包,被刺激得不轻,傍晚等楚明诚回府,又来了一出哭闹上吊的戏码,逼着楚明诚从书房搬去后院。
楚国公府内鸡飞狗跳,皇宫之内,裴青玄按照约定,命人将永乐宫寝殿的那个金笼拆了。
那是个大工程,拆卸加修补屋顶得耗费不少时日,于是趁着这机会,裴青玄带李妩去骊山行宫避暑。
出宫的仪仗浩浩汤汤,一路由朱雀门出城。
及至午时,日头正盛,李妩一袭轻纱夏衫,慵懒躺坐在专属皇帝的奢华马车上,边慢条斯理剥着冰湃过的荔枝,边斜眼睇着案前看折子的男人:“还敢带我出宫,你就不怕我跑了?”
裴青玄从奏折里掀起眼帘:“怕。”
李妩眯起乌眸:“那你还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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