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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说道:“韦山君曾经欠你一份救命之恩,但你们二人不来往已久,眼下你为了幽山玉髓把这个人情用了,只怕以后再找他做什么事就难了。”
何子濯道:“幽山玉髓中含着整座幽山的灵气,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肯拿出来?”
一道人影从他的佩剑上显形出来,正是何子濯的剑灵风纹。
风纹叹道:“看来你还是很疼爱令嘉的,既然肯为了他的伤想方设法,费尽心思,又何必纵容姜桡呢?他人品实在不端,你这般扶持他,其他人也难免会不满的。”
何子濯道:“除了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又非不知,当年因为封印纵无心,我身上被种下大劫,言道三百年之内,凌霄派必定覆灭我手,而要破此劫,唯有大气运大圆满者能为之。姜桡气运加身,只差‘圆满’二字,便是为着大局,我也不能废他。”
他一提此事,风纹便不出声了。
所谓圆满,自然需要声望、外貌、修为、地位等齐齐具备于身。
何子濯刚刚把姜桡带回门派的时候,本来以为以他的资质,培植起来不算难事,却没想到此人心思太杂,性情又不够坚韧,绝佳的天赋,却只能发挥出来十之二三,玩弄心眼倒是一把好手。
他今日震怒,本来确实对姜桡起了杀意,却没想到对方被逼至绝境后,竟还能发挥出来如此本事,倒是让何子濯刮目相看了。
这样的话,姜桡就还有继续被他扶持的价值。
“至于令嘉……”
何子濯漫不经心地说:“我太了解他的脾气了,这孩子气性大,但是心里比谁都重情义,这也算是他最大的软肋吧。”
方才他已经听殷宸提了,舒令嘉之所以去青丘,是为了从那帮狐狸手中得到一份试剑大会的请帖。
何子濯本来也把请帖留出来了一份,结果没想到舒令嘉宁愿去大费周章地找一帮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都死活不肯回门派。
他方才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还有些恼怒,但再想一想,又不由觉得可笑。
这孩子的脾气,可真是……
大概确实是自己从小对他太过纵容,才让他如此任性,但这种赌气的方式,实在傻的可爱。
舒令嘉当真以为绕开了门派和师尊,便能凭着他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了吗?
其实他在试剑大会上无论怎样表现,最终的输与赢,有没有资格继续比下去,依旧逃不出何子濯的掌心。
他只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绝罢了,否则以舒令嘉的脾气,怕是要更加生气。
对付一只脾气不好的狐狸,要顺着毛摸。外界的风雨自然能让他明白,没有门派的庇护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何子濯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想哄他,说难是难,说简单却也简单,先晾着他闹上一些时日,到试剑大会上见了面,我自然有的是办法。总之,早晚他也是得回到凌霄的。”
风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摇了摇头,回到剑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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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收势,满树榴红簌簌而落,漫天花雨缤纷。
舒令嘉喘了口气,在树下坐倒,将威猛剑放在一边,汗水顺着他细致如瓷的面颊滑落,然后从下颏处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跟景非桐切磋的那一场,对于舒令嘉的启发很大,之前他只是自己靠着悟性摸索,却不敢定论对错,这几日每天都在练剑和回想,倒是有了很多新的体会。
凌霄派分为气宗和心宗,气宗讲究听剑识剑,人剑合一,心思空明无物,方能使出至高无上的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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