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放一天的花圈被提前收起。
警员和医生确定是意外死亡后,豪车拉走了遗体。小区内都是窄道,豪车走得很不容易,期间居民楼里不少住户扒在窗户上望,好奇死者的身份。
有这样气派的车来接,死者生前却住在一个破落小区,本身就不正常。
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
这里的房子最早以前是供工厂工人分配使用,厂子破产后,十年间原来的人也渐渐散了。如今的住户多是外来户,日常邻里间全无交流。
所以他们中大部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关于死者一星半点的记忆。
林云起是个例外。
他知道死者是个中年人,举手投足间显得很利落,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对方半个月前搬进来,日常宅在家中,偶尔晚上六七点会出门一趟。
每次出门对方都会去白辞的单元门口,一站就是五六个小时,痴痴凝望楼上的小窗口。
望夫石也不过如此。。
“挡道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打断林云起的回忆。
说话的眼镜男口中吞云吐雾,顺便还把抽剩下的半截烟头丢在地上。
正在扫楼的林云起抬头定定望着对方。
扫楼是他的工作之一,林云起负责南区一到七栋的所有的楼梯,每天只用清扫两次,分别是早上九点前和晚上七点后。
“看什么看?”长期在公司被老板当牛做马使唤的眼镜男早就憋了口气,从口袋里一甩,几张散钱落地。
见林云起凝视纸币不说话,眼镜男冷笑道:“怎么?我扔烟头你管,扔钱就不管了?”
林云起依旧没有说话。
眼镜男瞄了眼地上的烟头和钱,又看了看他:“都是垃圾,记得扫干净。”
‘垃圾’一词念得格外重,意有所指。
眼镜男迈开腿继续上楼。
“等等。”
一回头,不知何时林云起已经捡起了钱,还一一对着光查验,说:“三张都是伪|钞。”
“……”
这几张小面额□□只比练功券逼真一点,故意磨得泛白想模糊视线,实际稍微仔细一看就能辨别出。
林云起叹道:“喜欢用钱侮辱人,但又不付出,先生,你不厚道。”眼镜男脸色越来越难看,平日里他都是戏弄一下卖破烂的老人,看到别人卑微捡钱的模样,仿佛能找回一些在公司的存在感。
当面被拆穿,眼镜男陡然声音拔高,准备说上几句找回场子。
“你这件事放在网上应该能火。”
林云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对方偃旗息鼓。
……
对面单元楼,走廊窗台上靠着一人,正用望远镜目睹这一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听不到双方间的对话,但从肢体动作已然能猜出刚刚发生的一幕。
“啧,观察了几天,”男人直起身,拍拍肘间的灰,“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他转过身,在面对身后的人时褪去几分玩世不恭:“头儿,白辞真的在关注这么个人?”
后方男子衣服穿的很规矩,黑裤衬衫,笔直地站着。
此人正是聂言,特殊小组的组长,相较于七年前,他的气质更为成熟,举手投足已经有了上位者的风范。
聂言轻点了一下头:“根据目前掌握到的消息,白辞搬到这个小区就是因为他。”稍一沉吟,他看向旁边的女子下了命令:“白辞不会无故留意一个人,你亲自去看看。”
女子还没应声,先前负责监视林云起的男人先一步往楼下跑:“我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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