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袋里的东西,铺展开来。
首先露出的是一枚款式古旧的打火机。
显然不太常用,一眼就可以看到上面隐约斑驳的锈迹,但是又似乎经常被人把玩在手里,几个边缘部位的漆都已经被摩掉了不少。
戚阎的指腹轻轻地抚过,眼底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用力一按,攒动的火苗瞬间亮起,在他本就清隽的脸庞周围镀上了隐约的光边,一晃又一晃,若隐若现。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虽然时近黄昏,但是因为没有半点云霞的遮掩,依旧直勾勾得有些晒人。
饶是如此,戚阎仿佛依旧被这样的火焰刺得眼睛微微一痛。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拿袋子里的另外一样东西,忽然间听到旁边传来了隐约的声响,顿时抬头看了过去:“谁在那?”
话落的一瞬间,戚阎几乎在同一时间抬起了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毫不客气地踢了过去。
非常结实的触碰感,但并不是因为对方正面挨了这样的一脚,反倒是凭空伸出来了一只手,将戚阎的脚踝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过分漂亮干脆的身手,让戚阎的眉目间闪过了一丝错愕,然后他才看清楚那只手。
指尖细长、关节分明,皮肤上透着一丝近乎透明的白。
清瘦又干净,同时莫名地,还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熟悉。
戚阎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丝诡异的预感。
下一秒,便见蹲在草丛中的那人已经轻轻地拨开遮掩在旁边的叶子,终于露出了那张不管看几遍都觉无比欠扁的脸。
厉庄的语调不轻不重,抬眸看来的时候,多少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调侃:“哟,腿还挺长。”
戚阎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这个家伙,神态间一时间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本来,他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这人好端端地藏这树林里面干嘛,直到一抬眼,看到了那根还叼在厉庄嘴角的薄荷烟。
戚阎的视线停顿片刻,要笑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你倒是不怕挨处分?”
达维特军塞里很多事情并不讲究,毕竟对于哨兵和向导来说,确保绝对的精神放松比起任何事情都要来得重要,但对于精神力还不够稳定的新兵们而言,烟酒这类功效的东西很容易让他们在无法控制自己时期用于强制性的情绪麻木,可以说是明文规定,完成匹配之前绝不允许接触。
厉庄本来整个的注意力都落在戚阎身上,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非常大意地没来得及掩藏“赃物”。
被抓当场,他稍微愣了下神,但也只是顿了一下之后,就笑着松开了抓在戚阎脚踝上的手。
厉庄散散地挑了下眉,并没有半点想象中该有的慌乱:“只要你不去举报,怎么可能挨处分。”
说着,他的视线瞥过了戚阎手上的打火机,歪头看去:“出来得急,设备没带齐全,我刚才还在为难该怎么点烟,没想到你这就来了。怎么样,相逢就是缘,借个火吗?”
戚阎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不会去教官那检举揭发。
他微微垂眸,从那张看起来比平日里明显情绪缺缺的脸上掠过,打火机在手上轻轻地把玩了一圈又一圈,最终神态淡淡地说道:“借火可以,也给我来一根。”
厉庄在这样的提议下多少有些惊讶,回神之后,将嘴里的那根就要递过去。
戚阎:“……”
大概是感受到了戚阎冷冽的视线,厉庄清了清嗓子,这才从裤袋的烟盒里重新摸了一根出来:“说实话我这烟还挺贵的,可不是市面上的普通货色……不过也行吧,好歹是我们共同的小秘密,就当封口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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