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飞羽上岸数日,他们明明已经做了足够繁复的安排,将师飞羽与南下的亲卫军隔开,确保他的命令无法传达。
也确保了那批将士老老实实的待在驻地,没有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行宫守卫森严,层层把手,为了以防师飞羽狗急跳墙,布置了无数大内高手,静候殿外。
怎会如此?师飞羽的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占据狙击高地,连发数箭摧毁了第一波近身生擒的势头。
又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攻入行宫,一声令下便关闭殿门,在内挟天子另诸侯,在外包饺子诛杀皇帝的人。
魏映舒整个人也傻了,若说方才皇帝暗示斟毒酒鸩杀师飞羽让她惊慌,那么此刻的宫变便全在她预料之外。
殿内的尸体与殿外的惨叫形成的人间炼狱,让魏映舒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看向裴凉,却见对方已经不知从哪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抓了把桌上果盘里的瓜子仁,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这架势,仿佛这事态早在预料之中。
魏映舒心中惊骇,皇上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是师将军真的早有不臣之心。
殿外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皇帝与一干大臣心里拼命的祈祷,是大内护卫将乱臣贼子镇压下去了。
然而令他们失望了,朱红的殿门打开,出现的是浑身浴血的三响四季。
他俩面无表情道:“将军,已将叛党乱军尽数诛杀。”
“叛党乱军?”皇帝声音变形的瞪着师飞羽。
师飞羽只觉得好笑,他低下头,对皇帝道:“想当年,我朝太祖何等雄才伟略的英雄人物,却可惜传承至今,天下之主竟被一寡廉鲜耻,懦弱蠢笨之人窃据。”
“我以为皇上再是愚钝不堪,在裴掌柜呈上鼠肉菜肴的时候,总该有所顿悟。若是那样,或许你我君臣二人,倒还有个体面的结果。”
诚然,裴凉是被皇帝临时征召入宫,与魏映舒比拼厨艺,按理她一介民女,在宫中毫无根基,食材器具调料皆是宫中所备,便是她另有要求,但要鼠肉这等秽物,宫中之人怎会如她意?
要知道那可是会呈给皇帝大臣品尝的菜肴。
但裴掌柜就是将鼠肉端上来了,而皇上近前的太监也一无所知,便能想到,这行宫早已千疮百孔。
皇帝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再行那自以为是的打算,便是师飞羽此番势必不会空手而归,但说到底,很多事情能够交涉,面上自然好看很多。
可惜皇帝蠢到连这么明显的警示都看不清楚。
皇帝闻言,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惊骇:“你在行宫早有布置?”
“何止?”师飞羽凉凉一笑:“我即早知皇上会南逃,自然一早张好罗网,请君入瓮。”
皇帝演的这出请君入瓮谋划只在近日前,而师飞羽却是数月前便开始准备。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你从何得知朕会南——南下。”
师飞羽:“从我对陛下的了解,从我师某在北蛮来袭时,自退一步。”
“原来早做算计。”皇帝目眦欲裂,原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不敌撤退,全是这贼子逼自己南下的阴谋而已。
那么一切便说得通了,这贼子既然早打好了逼他南逃的心思,势必早已在江南布局。
如今两江总督和当地驻军,怕是早已与他沆瀣一气。
这行宫的人手,御前护卫,驻兵的指派,不可能全任用从京内带出来的区区人马,对当地自然多有任用。
而这贼子的人,便早已混入,占据这临时朝廷的各方各处,平日里引而不发,只待师飞羽振臂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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