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底下一阵窸窣,克莱门特在黑暗之中找到了格洛尔的眼睛,浅浅地吻在上面。
他抱着格洛尔,缓缓安抚着:“要是您能心疼一下我,那就给我回回信,让我知道您能够收到它,您有看他。”
克莱门特从头到尾没有追问过他为什么不回信件,又为什么一开始那么坚定地要将他推开。但这样的包容和忍耐反而更使格洛尔觉得心中有愧。
格洛尔享受着被抱着的温暖感,忽然问:“对了,克莱门特,你的日记……我能看吗?”
背后的男人一僵,反问:“好奇?”
“嗯。”格洛尔说。
克莱门特低笑一声,没有意外。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礼物只能选一件,陛下,别这么贪心。”
“那本日记……其实我并不想拿出来的,太丢人了,”克莱门特顿了顿,“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陛下。”
格洛尔被他这么一说更好奇了。
不过他也不会逼迫克莱门特,只好说:“行。”
安静了会儿,他又问:“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参加年宴?”
克莱门特挑眉:“这还不够明显?”
格洛尔问:“那你以前为什么从不参加?”
克莱门特这倒很诚实:“晋衔仪式五年一次,我想以上将的姿态赶上去年的份,而年底年初就是最适合刷军功的日子。”
格洛尔疑惑,问:“为什么要这么赶?”
他想了想:“对你来说,早几年晚几年应该都没有差别才对。”
克莱门特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抚摸着。
“您以为我为什么想成为上将?”他问。
为什么?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向上攀爬是人很自然的欲.望,格洛尔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什么特别理由的事情。
他疑惑地顺着话问:“为什么?”
克莱门特与他交握住手,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以上将身份参加仪式,会很显眼。”
“显眼?”格洛尔问。
“在您面前会很显眼,”克莱门特缓缓地说道,“我想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您的面前,陛下。我不希望我是一名中将或者少将,然后与别人并排地出现在您的面前。”
克莱门特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格洛尔一下觉得耳朵烧了起来。好在两人这会儿都在被窝里,谁也看不到他的耳朵。
不过格洛尔对于年份问题一直都非常敏感,他不由自主地问:“那你为什么会想到……要赶去年这一届?”
克莱门特的手臂忽然抱紧。
“……因为那时候我听说,历代先帝的寿命都不长,”克莱门特不安地抱紧了格洛尔,有些犹豫地说,“平时关于您身体不好的新闻虽然不常报道,但我是能看出您后来这些年出席各种活动的频率变低了的。”
他的语气忐忑地说:“我担心拖久之后,您要是连晋衔仪式都不参加了那怎么办,所以……所以我就想要早一点。”
格洛尔沉默了一下,忽然在怀里翻了个身,终于愿意转向克莱门特。陛下伸出手,温和地摸了摸克莱门特的脑袋,说:“恭喜,你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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