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数着:“就算每一任君主三十五岁的平均寿命,你在未来也还会遇到三十八世、三十九世……甚至是第四十世。”
格洛尔感受着手腕上越来越大的力气和逐渐颤抖的触觉,温和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只是正好出现在了你的人生前期而已,克莱门特。”
话音刚落,他就被克莱门特一把抱进了怀里。
“您在想什么,陛下,”克莱门特的声音惊怒不定,语气也被压得极低,就像男人身周此时的气压一样,“我说过,陛下——或许您当时并没有听懂,我效忠的是您,而不是这个帝国。”
他将陛下的脸捧了起来。他的力道努力地想要放轻,动作上却难免有些匆促。
他盯着格洛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陛下。我出生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帝王还是三十六世,但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除了当年他将我的‘国家’变成了现在诺伦兹卡帝国北部区域的一座小城市这点以外。”
“除了您以外,我不会把这份忠诚和……感情,托付给任何人。我只是您的上将,陛下。换个人来我才不干。”
上将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这样一幅大动肝火的模样,就连话语间都带着一种气急败坏。
陛下不出声地听完,才轻吞慢吐地软声说道:“不要激动,克莱门特,你捏疼我啦。”
上将的怒火卡了壳,手上的力道松了点。
他的手臂锢在陛下的腰间,目光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陛下,沉声说:“还有,陛下,您不要这么咒自己短命。”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缓下情绪后,试图温和下自己的语气,问:“是不是这段时间生病太多,才让您有了这种想法?”
咒自己短命?
陛下漫不经心地想着,要能活到三十五岁,那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他为了年宴调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身体,好不容易才调理到现在的这种状态,就这样上将都会被吓到那可怎么办呀。
他把下巴搭在了克莱门特的肩膀上,闭上眼。
“我的头好晕,克莱门特。”陛下轻声说。
他有很多话都没有说,比如说他还是不会负责、没法负责,比如说他并不是因为这一段时间的生病才会拥有这样的想法,比如说他不认为能够活到三十五岁是一种“咒”。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说不说出来或许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反而只会徒增克莱门特对他的担心。
克莱门特本来想继续再问下去,被他这么一堵,也只能郁闷地闭嘴,将他放回腿上。
“那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克莱门特将脾气主动收敛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将手遮到了格洛尔的眼睛上,“别想这么多,陛下。如果您和我待着开心,那就好好享受就够了。负不负责……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等以后慢慢来谈。”
“可我睡不着,克莱门特,”格洛尔将双手放在了腹上,向他露出了一抹微笑,“我想听你讲故事。可以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吗?”
克莱门特:“……自己去翻我的档案去吧。”
他哼了一声:“您要么自己去寻找答案,要么也拿一个秘密来跟我换。”
“秘密啊,”格洛尔的笑容浅了点,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算了,那再说吧。我睡一会儿,你可不许把我偷偷带回去哦,克莱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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