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昏暗得投不出一丝光亮,大概是生怕扰了他的休息,他们并没有打开病房的灯。
他的身上插着几处针管,冰冷的药液在血管之中汩汩流动。身旁的人们沉默着,凝结了病房里的气氛,只有偶尔才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格洛尔对于这幅场景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还有闲心想着,如果氧气是藏在气氛里的,那他现在估计就得窒息而死了。
噩梦如同以往每一次那样自发地进行了下去。
像是开了多倍流速一样,耳边的脚步声快速地来来往往。无数轻语在耳边响起,但又因为太过快速,格洛尔根本分辨不清他们到底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当他能够在梦境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梦境里的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日安,陛下。”床边坐着的,是塞利安伯爵。伯爵声音沙哑,却对他展露微笑。
只是伯爵的头上,在这悄无声息的日子里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黑白交杂,十分显眼,就连一向来都会保持着时刻整齐的衣领在这时显得有些凌乱。
虽然这是梦境,可格洛尔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心痛。
他张了张口,想要回应。
可刚要开口,出口的就是猛烈而根本无法停止的咳嗽。
大块大块的血团□□呕而出,房间中艾萨克与他的助理们慌乱地忙作一团。
塞利安在床头扶着他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他试图用手帕为他擦拭去唇边的鲜血,殷红的稠液却从他的指缝间悄然渗出。
格洛尔不忍看他的白发,更不忍看他的颤抖。他的内心充满了歉意与愧疚。
“日安,塞利安。”他沙哑回应,“你的黑眼圈好重。”
塞利安低叹:“这时候您就别打趣我了,陛下。”
人在帝都的各大贵族族长、部长们听说了他的苏醒之后,都在第一时间赶来探望,但他们都被塞利安挡在了门外,一个也没让他们进来。
不过也不是全都来了。里斯蒙德没来。
没来的理由他也清楚。图灵联邦试图在他这场二十岁的大病期间对诺伦兹卡帝国发动渗透,作为帝国的统帅部总参谋长,里斯蒙德在这段时间里忙得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他们每五年都会做一次的事情。
没有人会认为他们真的有胆量入侵帝国,就像此时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相信,虽然他今年的这场大病过分严重,但他终究是能撑过来,然后平稳地向着预言里的二十五岁走去一样。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那就好了。
如果最大的噩梦,就是二十岁的这一年生日就好了。
格洛尔用尽浑身力气,将手指勾上塞利安的衣角,眉眼弯弯地让他凑来自己耳边。
他用着一种平时向塞利安讨糖的态度,哑声撒着娇:“塞利安,让我看看最近的战报好不好呀?”
塞利安的五指紧紧攥紧,默不作声地将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