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它们足够熟悉,根本不会压到他。
说实在的,格洛尔觉得,刚从噩梦中脱离出来,就陷入克莱门特的怀抱里……这样的感觉还挺不赖。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十分钟前,之前跟伯爵出去聊了一下。如果知道您现在的噩梦还是那么严重的话,刚才我就不出去了。”
“唔……没关系,克莱门特,谢谢你来陪我睡觉。”格洛尔笑了笑。不过这句话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十分疲惫。
脱离梦境之后,现实的感觉逐渐覆盖一切。他明晰地感受到了四肢此时的疲弱无力,还有卡在喉间的一丝血腥。
他的双手忽然被紧握了一下。
“怎么了?”克莱门特低声问,“感觉您忽然失落了很多。”
格洛尔下意识地否认:“哪有。”
“哪没有,刚刚您还哼了我一声。”克莱门特睁眼说着瞎话。
格洛尔:“……”
这么一提醒,他想起来了刚刚梦境结尾发生的事。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挣扎着从克莱门特的怀里探出了头。一股想要问得答案的气支撑着他强行打起了精神。
克莱门特一怔,稍微松开了手,等着他的动作。
“我问你个问题,克莱门特。”格洛尔严肃地说。
黑暗中,克莱门特回应:“您说,陛下。”
格洛尔往被窝里不动声色地缩了缩。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哪天生了一场大病,而你正好在米斯特拉忙于工作,你会来看我吗?”
一场大病?
克莱门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陛下前一阵生的那场大病。数月内几乎下不了床,克莱门特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攥得不会跳动了。
“当然会,陛下,您在我心中才是第一位的,”他低落地说,“可我直到昨天才知道您之前生了病……陛下,如果还有下一次,不要再这么瞒着我了。要是什么时候难受了,不舒服了,就跟我说一声,捏一捏项链,让我过来陪陪您,好吗?”
格洛尔张了张嘴,说出嘴的声音有些干:“谢谢你,克莱门特。不过,我不是在追究过去的事情。”
“我指的是……以后。”
他承认自己有些在意,有些不开心。
他很想回到梦里去问问克莱门特为什么不来看他,但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下一次的预言梦了。
他现在就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他又不能直接这么质问现在无辜的克莱门特上将。于是话到嘴边就换了一种问法。
“我想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不会过来找我?”
克莱门特低头望着他:“如果像是这次一样,我并不知道您生了病——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格洛尔低咳了两声,追问:“如果在你知道了的情况下呢?”
卧室里并没有风,这会儿沉得让人有些想要逃离。
“除非我死。”上将声音淡淡,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
格洛尔的神情一下顿住了。
他的双手这会儿正被克莱门特紧紧握着,暖热的温度被源源不断地渡给他。
他怎么听不出上将话语中的严肃和认真,还有那藏着的一大点的怒火呢。
是以为自己又在想办法将他踹出去吗?
格洛尔刚刚被噩梦和生病搅浑的心情忽然变得愉悦起来。他无声地弯了嘴角,重新闭眼缩进了克莱门特的怀里。
不过,也是,如果克莱门特知道了,怎么会不来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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